赵普胜和陈友谅作为这城中级别最高的武将,不屑于出来迎接彭怀玉。
彭党弟子与郑晟的隔阂无法消除,除了死去的项普略,没人与郑晟交好。这与郑晟多次打压原圣教中的弥勒教势力不无关系。一个能逼着大师兄的儿子认义父的人,早就被彭党弟子打上了卑鄙无耻之徒的标签。
彭怀玉大步流星往帅府里闯,置门口阻拦的兵丁于不顾。
“人呢,人在哪里?”他站在院子里大声吆喝,身后跟着一群如狼似虎的亲兵,看上去不像是来商议军情,道像是来寻仇的。
赵普胜和陈友谅从屋里走出来,见到彭怀玉这般模样,忍不住呵斥道:“彭将军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彭怀玉冷笑一声,“你们不知道彭祖师把官兵围困在瑞州了吗?你们说我急吼吼从赣州北上是为什么?”
赵普胜道:“我们当然知道。”
“你们知道还在南昌按兵不动?”彭怀玉故意用很夸张的语气叫出来,“你们知道围城的官兵是瑞州城里守军的十倍吗?”他故意夸大了官兵的实力,想来这两个人不会在细枝末节上与他争辩。
赵普胜的声音小了下去:“我们正在商议如何去救援。”他也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在战场上的勇猛不逊色于项普略,但在面对救援师父这件事上心中有愧,所以很没有底气。
“商议?有什么好商议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率军去瑞州城外与鞑子决一死战,把彭祖师救出来便是。”彭怀玉冷哼一声,“不知你们谁还没下决心,是不想救彭祖师吗?”
他走进南昌城就没准备好好说话,救援彭祖师是天完朝廷的大义。赵普胜不要这面旗帜,他就要死死把这面旗帜握在手里。人占据大义骂起人就是痛快,简直如父母训斥孩童一般。
陈友谅躲不开了,彭怀玉这番话等同于赤裸裸的打他的脸。他上前一步,阴着脸说:“兵者国之大事矣,哪有随随便便就出兵。祖师正是没有做好准备,才在广德遭此大败。如果我们冒冒失失的去广德,被官兵击败了,还有谁能去救祖师。朝廷已经派倪元帅领大军顺江而下,很快可到南昌。到时候我们合并一处,给鞑子以致命一击,救出彭祖师是顺理成章的事。”
彭怀玉毫不给他情面,嘿嘿讥笑了几声,故意拍着手掌道:“好借口,如果朝廷大军未到,瑞州城被攻破了,陈将军能承担这个后果吗?”
没人敢承担这个后果,陈友谅不行,邹普胜不行,郑晟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彭怀玉慷慨陈词:“救人如救火,我宁愿战死在瑞州城外,也不会看着彭祖师遭官兵围攻而不出头,让天下英雄耻笑。末将别的没有,只有贱命一条,当初也是受了祖师和宗主的感召才站出来反鞑子。明日清晨,我会率本部兵马向瑞州进发,两位将军来或不来,随你们的便。”
他转身欲走,便听赵普胜大喝一声:“彭将军留步。”
彭怀玉回过头来。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对陈友谅没抱有指望,但如果赵普胜听了他这番话仍然没有反应,只能说彭莹玉这么多年做人太失败。如果只有手里这两万兵马,他去瑞州只怕也只能做做样子。
赵普胜侧首看了一眼陈友谅,咬牙道:“彭将军一番话说得我羞愧难当,明日我率本部兵马与他同行。”
赵普胜改变主意了,陈友谅被晾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