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雪儿挣扎着从齐婶的手下挣脱,更加用力的喊着:“鹤儿鹤儿,我就要鹤儿,娘您不疼我了。你明明跟那个白姑娘很谈得来呀……”
齐婶刚想开口说话,却听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齐叔已经放下帐目,却没有马上开门,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齐婶,齐婶也是一脸的疑惑。此时已近子夜,客栈一般都是夜半不进客,这夜半深更,还有谁会来住店?
敲门声再次响起,齐叔往前走了一步,故意拉高了声道:“本店已经打烊了。”
敲门声停了下来,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老板,我们是过往的商旅,夜半风寒,请您行个方便,我们可以多加些银两。”
齐叔朝齐婶看了看,见她没有反应,便上前去卸门栓,他们夫妻本就是乐善好施的人,别人有难处就算一点都不给报酬,他们也不会不管的,正如之前的白云一,被他们遇到,也是想也不想就收留了她。
齐婶哄着齐雪儿走到了柜台里,高大的柜台挡住了齐雪儿小小的身子,她噘着嘴不满的瞪着齐婶。
齐叔已经拉开门栓,一拉开门,迎面就是一阵风雪扑来,齐叔下意识的伸袖挡去风雪,这才举目看向门外。
门外,站着几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他们表情冷漠,周身散发着比雪还冷的气势,齐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些人,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呐!
“老板,您可不可以先让我们进去坐坐?外面毕竟太冷了!”有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齐叔这才回过神,看向那说话之人。
那是一个同样身着黑衣的男子,站在众黑衣男子的前面,看上去应该是这群人的头目,却与那些人不太一样,说话时脸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看上去也比较柔和。
齐叔经营客栈数年,阅人无数,自然一眼就看出这群人并非所谓的商旅,有哪个商旅仅仅几个人,且都身着夜行衣,个个面若冰霜,酷似修罗。要说是商旅,又为何没有车马,没有运送之物?可见这群人非同寻常!
齐叔一面心中盘算,一面客气的将他们让进了大厅。
齐叔提来一壶热水,给坐在桌前的几个黑衣男子各斟了一杯,一边热络的寒暄:“哎,几位客人这是从哪里而来?何故深夜至此?”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正是木离,闻言,他几乎不假思索的答道:“噢,我们是大历的商人,来往经商都要经过此处,近日风雪大,我们赶了几天的路都没有好好休息一顿,这不将马车货物留在城外,又留下几个人看守,我们才赶着进城来吃顿饱饭睡个好觉。深夜打扰真是不好意思,不知这里还有没有空房,容我等留宿?”
齐叔从厨房端来一些点心,听至此,眉头微皱,语带抱歉道:“真是不巧了,我们店里都已经住满了,您看……”
木离淡淡一笑道;“无妨,我们运送货物,常年奔波在外,您这可有空闲的柴房马圈,我们这等粗人,您能给我们一堆干稻草就行了。”
齐叔听他如此说,便也不好再拒绝,只好点头:“哪里有让客人住柴房马圈的道理,这要传出去可叫别人怎么说我们同来客栈呢!”
木离看出他的为难和不想招待,想了想道:“既如此,那我们不便打扰,待吃完这些点心,我们就离开。”
齐叔呵呵笑着一边赔不是,一边继续替他们斟茶递水。
木离问:“哎,老板,可否向您打听一件事?”
齐叔忙道:“您要问什么事?”
“近日可曾见有一个带着白鹤的人在此留宿?”
“呃……”齐叔沉吟着,没有立刻回答。一直生闷气坐在柜台里的齐雪儿一听,这不正好戳中了她的伤心处嘛!刚想开口大声嚷两句,却被齐婶一把捂住了嘴,并递给她一个不要出声的暗示。齐雪儿虽不明其意,但见平时亲和的母亲此刻少有的严肃认真,竟也被吓住了,她不禁自然而然的禁了声,垂着头坐着一言不发了。
齐婶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那边齐叔已经淡淡开口:“倒是有一位姑娘和一位公子,带着一只白鹤在这里住过两日,不过前日便已经走了。”
“哦……”木离淡淡应着,尾音拖的很长。
齐叔小心翼翼的问:“这位公子与那两位有何关系吗?”
“他是我在寻找的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