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获新生般捂着脖颈猛地咳嗽,大口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直咳的天旋地转眼泪直流,这才想起刚刚差点掐死他的罪魁祸首,忙抬头去看,却哪里还有什么白影,屋子里早已空空如也,只有正门大开着,偶尔随风晃动两下,发出嘎吱难听的摩擦声。
凤一桥上,凤浅月扶栏而立,那一双黝黑深沉的眸盯着桥下潺潺流水,不知在想着什么。
?咳咳……咳咳……?
忍不住又轻咳两声,伸手掩唇,却是浑身一怔,不由摊开手掌,整个覆在鼻上,深深吸一口气,似有一种淡淡的香味钻进鼻子。
熟悉,而又陌生。
脑海里千回百转,这竟然是……竟然是梨花的淡香?
刚刚,不是梦?
深沉的黑眸瞬间被点亮,绽放出一种异样的的光彩。
这世间,能拥有这样淡淡梨花香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母后,大历朝已逝去的前皇后德灵皇后,可是她已离开人世数年,又怎会重现人间。
另一个……
凤浅月的双眸微眯,唇角扬起一抹淡笑,表情很知足,仿若一个迷失方向太久的路人,终于看到了出口。
?云浅……?
喃喃念出这个名字,仿佛已隔了千年,飘渺悠远,他却在这不真实中看到了一抹真实。
鼻间淡笑犹在,他突然握紧拳头,想要将那淡香长留。
云浅,云浅,真的是你吗?
青翎带着谢子言赶回凤一桥时,凤浅月已昏迷不醒,一只手却紧紧的攥成拳,放在心口的位置。
?快,子言,快。?青翎将他扶起,一面急切的唤着谢子言。
谢子言是个神医,是凤浅月的好友,常年住在七皇子府,是凤浅月的专属医师。
她在当今医学界堪称神手,就连那些横行太医院多年的老太医们都要对她礼让三分,不为别的,就为他们看不了的病她能看,他们开不了的方子她能开。
都说高人脾气古怪,谢子言也不例外。
据说她有三不看,一般的病症不看,恶人有病不看,病入膏肓不看。
这样一个不为钱不为权的医者,其实她是一个英气的女子。
谢子言先观了观他的面色,又伸手掐住他的脉搏,一番观察后,紧皱的两道剑眉渐渐舒展开来。
?怎么样??青翎见她起身,忙问。
?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昏睡了过去,回府熬些汤药,喝了就好了。?
?什……什么……?青翎差点大叫,之前公子那样子,真的像是要……
低下头来看看他,才发现他除了面色稍显苍白之外,并没有其他不妥之处,眉心处那一点朱砂已经恢复了一些,只是颜色极淡,不仔细看会以为是特意画上去的妆容。
青翎忽地想起什么,抬头四下里看了看,却是飞雪飘飘,暗夜肃静,周围没有一个人。
?回去吧,这么冷的天,再给冻出个好歹来。?
谢子言说话打断她的思绪,一回头,见谢子言已解下身上披风,披在了凤浅月的身上,动作温柔小心,完全没了有平日里淡漠的样子。
次日,七皇子凤浅月的府邸。
在旁伺候了一夜的红雨,打着哈欠从浓浓的瞌睡中醒来,在看到面前床榻上空无一人时,表情顿时僵住,在打哈欠的嘴来不及收回,就这么张了片刻,差点抽筋。
她缓了缓面部表情,已有小丫鬟进来打扫,她便问:?殿下去哪里了??
小丫鬟躬身一礼,毕恭毕敬的回道:?红雨姐姐,殿下一早醒了,在花园里。?
花园里,凤浅月一袭白衣坐于亭中石凳上,另一边的石凳上,谢子言相对而坐。
亭中炭火融融,两人正无声的对弈。
匆匆赶来的红雨远远的看了一眼,不满的眼神瞥了瞥端坐着的谢子言,哼道:?又是这个谢子言,哼~除了一身高超医术,还有什么?要脸没脸要胸没胸……?
青翎从她身后轻手轻脚的过来,?一个人在这嘀咕什么呢??
红雨不满的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都是那个谢子言,公子一回府就跟她在一起,不是下棋就是写字……真是讨厌……?
青翎瞧着她气呼呼的样子,不禁嗤的一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一个冷眼抛来,青翎却忍不住笑的更欢了。
?讨厌,不理你了。?红雨气极,一跺脚就要离去。
青翎拉住她:?哎~你干什么去??
红雨早有准备,迅速的甩开她,一边急走一边道:?我去给公子准备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