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雨肆虐,风吹的树影摇摆婆娑,映射在窗户上,像极了张牙舞爪的暗夜鬼魅。
床上的容德妃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又转了过来,不知怎么就是睡不着。
她不由睁开眼睛,想要唤醒外间的浣溪,却不想一睁眼,就看到一抹黑影立在她的床前,离她不过咫尺之距,其实也就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帐帘。
“啊~”容德妃一声尖叫,却是吓得浑身瘫软,一丝力气也无,那一声尖叫也只发出了一半,便深深的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因为她看那抹黑影动了动,朝着帐帘伸出手来。
“救……救命……”容德妃大惊失色,那黑影的手已经伸进了帐帘,掐住了她的脖子。
感觉到脖颈上的那一双手冰凉彻骨,而那还隔在帐帘外的脸仍然一片漆黑。
之所以说是一片漆黑,完全是因为容德妃这么瞪大着眼睛,距离的这么近,也无法看到那黑影的脸,因为她的脸全部被披散下来的黑发给遮掩了。
容德妃此时大脑里一片空白,她想尖叫,想挣扎,可是浑身上下毫无气力,纵然她想抬手,也做不到。
她的心里,产生了一个令她自己都汗毛倒竖的可怕念头。
难道,真的遇到鬼了?
想起鬼,她的脑海里下意识的就蹦出了两个人的名字。
孙贤妃,冬雪!
脖颈上的那双手在慢慢收紧,容德妃瞪大了眼,死死的瞪着黑影。
忽然,她看到,黑影被黑发遮住的脸动了动,黑影的嘴微微上扬,扬起了一个冷酷残忍的笑意。
“救……命……”容德妃双手死死的抓着身下的被褥,从喉咙眼里挤出这两个字。
容德妃尖叫一声从床上直直坐起,入眼一片黑暗,窗外风雨依旧,她恍然惊觉,刚刚所见只是一场噩梦。
容德妃松了一口气,仍然心有余悸,忽地发现自己的手正掐着自己的脖子,想起刚刚梦中的那一双冰冷刺骨的手,她忙将手放下,发现自己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她刚缓过神,伸手拂开帐帘,想叫浣溪打些水来,猛不丁却见窗台处一抹黑影幽幽飘过。
“谁?”容德妃手一抖,下意识的惊呼。
然而,窗外风雨淅沥,她死死的盯着窗户,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外间传来一阵窸窣,浣溪端着油灯走了进来。
“娘娘……”见容德妃面色惊恐苍白,她忙唤了一声,急急地走了过去。
刚将油灯放下,一只手便被容德妃紧紧抓住,浣溪回头,看到容德妃满面惊魂未定,不由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容德妃听见她说话,慢慢的将目光移到她的脸上,目光中多了一丝安稳。
“浣溪,浣溪,你看到什么了没有?看到什么了没有?”
浣溪满面疑惑,想起刚刚自己睡梦正酣,迷糊间听到容德妃的惊叫,再看她现在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想来必定是梦魇了。
于是,她安慰道:“娘娘,奴婢什么也没看到,是您做噩梦了。”
“不,不是的。刚刚本宫明明看到了,就在那里……”容德妃双眼瞪得很大,伸手指向窗户。
浣溪随着她的手指看去,窗户上,除了被风雨吹的摇摆不定的树影,什么也没有。
“娘娘,没事的,是梦魇了。奴婢给您倒杯茶来,您喝了定定神。”
说着,浣溪便转身,去外间倒了杯茶来给她。
容德妃心有余悸,喝茶的时候眼睛仍然盯着窗户,好像那里真的有什么可怕的鬼怪。浣溪回头看了一眼,便转过头来安慰:“娘娘,没事了,喝茶吧。”
容德妃将杯盏送到唇边,不过刚刚吞下一口,忽见窗户外面又是黑影一闪。
“啊~”这下她真的看清楚了,确实有东西在外面。容德妃一声尖叫,也顾不得手中杯盏,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带着茶杯,整个打翻在地。而她,已经瑟缩到了床上的一角,将头埋在曲起的双腿间,但仍留下一双眼睛在外,仍然死死的盯着那扇窗户。
“娘娘……”浣溪也不由被她吓了一大跳,可回头去看,还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