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妙的身姿在渐渐黑沉沉的夜色里面勾勒的如同一幅若隐若现的水墨画似的,禄公公在前面,他们要去长乐宫自然是要经过云鸾殿这里的,今天翻了蓝昭媛的牌子自然是要过去,这一切玲珑都算好了,只是后面的事情玲珑交给了天意。
玲珑将那个檀木牌子挂在了树梢上面,然后双手合十就像是一座玲珑宝塔,无比虔诚的闭眸,“春日宴,绿酒一樽歌一遍。再拜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念诵着已经低下了头,一秉虔诚的样子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信徒。
禄公公张嘴踢踢踏踏的走到了前面,准备开口,但是明黄色的肩舆已经落在了云鸾殿门口。
徽祁走到了玲珑的身后,玲珑浑然不觉,将祝祷词全部念诵完毕以后这才睁开了眼睛。
身后那飘忽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这是做什么,眼看天色就晚,祝祷朕福寿绵长,祝祷阖宫女子花容月貌,可有祝祷你自己一丁半点儿?”徽祁柔和的望着玲珑,玲珑瞪大了眼睛,“臣妾,臣妾并没有想到这些啊。”
徽祁淡笑,好整以暇的望着玲珑:“既是没有想到,就到宫里面好好的想一想吧,也要想一想自己。”玲珑握住了檀木牌子,“这——”
好像这才发现皇上要到哪里去一样,“皇上这是去哪里?我做了皇上的不速之客吗?看这样子大概是臣妾拦阻了皇上的路,臣妾知罪。”玲珑行了一个半礼。
徽祁大度的一笑,握住了玲珑的小手,“原是要到长乐宫,但是看到了你就不打算去了。”
“皇上不可如此,要是让旁人知道了就是风波啊!”玲珑惊恐,有一点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徽祁大笑,豪气顿生,“无妨,朕要去哪里莫非还有人挟制朕不可吗?到里面去,看你这身子可不要着凉才好。”
玲珑连连告罪到了里面,外面的太监将肩舆抬到了云鸾殿里面。
这一边蓝昭媛的丫头莎菱在外面打听着皇上的行踪,知道皇上经过了云鸾殿就进去了,竟然忽略了长乐宫的那一位,自然是气的差一点咬碎了银牙,跺着脚回去了。
蓝昭媛也是气的眉峰弯弯的弓了起来,“她!步玲珑处处与本宫作对,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这一边,徽祁已经与玲珑到了暖阁里面,虽然说是到了二月,但是还没有到水成冰的日子,外面自然是还有冷风,屋子里面的地龙暖暖的。
“冻着了——”徽祁跺跺脚,过来帮玲珑捂住了手,“你看看你冻成了这个样子却一味的要到外面去,可仔细点吧,冻坏了身子就不好了。”玲珑暗暗的点头,今天皇上是要留宿在这里了,剩下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臣妾并不觉得寒凉,能够为皇上的弘基添砖加瓦,臣妾喜不自胜。况且在树下暗祷并不会起多大的作用,不过是臣妾的妇人之见罢了,皇上可不要笑话臣妾才好。”玲珑娇怯的后退,脸颊上面烧起来两团不大不小的红云。
徽祁用凉森森的手指摸了一下玲珑的脸庞,“要说到祝祷,按理说宝华寺应该是好许多,朕登基至今尚且没有出宫去,自然是没有人祝祷朕洪福齐天了。”
玲珑颔首,一颗心也是凉到了脚脖子,不敢再说任何话。
过了会儿沁儿服侍着玲珑与徽祁睡了,月上中天,玲珑忽然间大吼大叫,徽祁抱住了玲珑,“你可怎么了?看你惊慌失措的样子,做噩梦了吗?”
“臣妾、臣妾害怕……”玲珑嘴角嗫嚅。
“害怕什么,朕在这里。”徽祁拍着玲珑的肩膀,一边拍着一边温言细语的安慰。玲珑这才娇怯的开口:“臣妾梦到一个人,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臣妾害怕,臣妾……臣妾已经不是第一次梦到这个女人了,她是鹤淑妃,那样的衣衫褴褛……臣妾害怕……”玲珑语无伦次,一边说着,一边香肩也在颤抖。
这件事情玲珑自然是出力最多的,而玲珑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离死别,乍然间听到鹤淑妃的噩耗,自然是害怕的。
“不用害怕,朕是真龙天子,就算是有一个半个冤魂朕也是不害怕的。”徽祁揽过了玲珑,但是玲珑的身躯僵硬的厉害,温度也是很低的,徽祁说道:“大概你今日到外面也是为了这个祝祷吧?”
“臣妾胆小如鼠,并不敢藏私,这个梦臣妾已经做了好几次了,有时候是大白天有时候是晚上……”玲珑惊惧的厉害。
徽祁抱住了玲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足挂齿,你是问心无愧的,鹤淑妃的死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朕听说你去看鹤淑妃还让狱卒好生的对待鹤淑妃,她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臣妾斗胆,恳请皇上为臣妾做主,这件事情究竟怎么样才是了局?”玲珑讨皇上的意思,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转动着,黑暗里面就像是两枚白水晶里面浸泡着的黑水晶似的。
徽祁抱住了玲珑,想了想说道:“到尚宫局讨要一个密符吧——”
这样就可以了嘛?
“臣妾听闻礼部有一本《玉匣记》能否让礼部于大人帮臣妾翻看一下《玉匣记》?莫非这里真的有鹤淑妃的鬼魂吗?”玲珑磕头如捣蒜,徽祁心疼的厉害,“起来说话,”玲珑连忙站了起来,祈求的眸光落在了徽祁的面上。
“就依你所说,伯仁虽未杀……毕竟!后宫里面阴气太重,不行的话就到行宫里面避一避晦气吧。”说完以后将玲珑从地上搀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