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身玉立,丰神俊朗。
他今天穿着一件海水蓝色的衣服,整个人目不斜视的走了进来,就像是完全忽略掉了身旁的玲珑似的。玲珑握紧了手中的锦帕,还好徽祁的目光径直看着来人,并没有注意到玲珑的窘态与紧张,玲珑是多么惧怕,生怕穆谦之会寒暄一二句,幸好他并没有。
“你来了?”徽祁问道。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为万岁万万岁。”穆谦之行了君臣大礼,又忽然间好像是怔忡的发现了身旁的妃嫔似的,“臣见过娘娘。”
玲珑早已面红过耳,徽祁拉住了玲珑的手,指一指面前的穆谦之,说道:“朕的谋臣,德妃的胞弟穆谦之。”
“臣妾见过穆大人。”玲珑娇怯。
“娘娘言重了。”穆谦之几乎是目无表情。
徽祁笑了笑,“你过来自然是有话要说的,这里没有旁人,说来听听。”
“微臣投闲置散已经做了这个位置很久,苦于并没有寸功,据说秋日宴皇上会宴请群臣,微臣已经访查到了很多人,这些人或者是徽邺的徽邺党,或者是即将成为徽邺党的乱臣贼子,皇上——”微一躬身,一张黄纸已经送了过来,徽祁冷笑:“朕知道。”
穆谦之从容的笑一笑,“到时候皇上杯酒释兵权也罢,杀之而后快也好,微臣自当想方设法让这些人死的无声无臭。”玲珑听到这里只觉得浑身寒冷的厉害,这是第一次认识一个人,但是偏偏这又不是第一次认识。
正如穆谦之在深宫里面见到玲珑似的,她在画舫里面,舳舻相继的太液池里面,一苇渡江的女子坐在船头,那么美好的风景,但是没有想到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她是后宫芸芸众生的一个,而他呢,不过也是谋臣里面一个微不足道的男子罢了。
注定两人不可以有过多的交集——
“自然是杀之!”徽祁冷然的摆手,“这些人留之何用,朕会按照你给的名单将他们全部召唤到京中的,你放心就好。”
穆谦之微微的后退,这才望了一眼玲珑,玲珑低眉,不敢与他对视。
徽祁照旧是没有发现她的神色有变。
“这位娘娘倒是好像从哪里见过?”穆谦之冥思苦想,这才笑道:“是了,上次在宫外与娘娘有过一面之缘。”
徽祁并不生气,问道:“你可也有记忆?”
“臣妾并不曾记得。”徽祁听到这里满意的笑了笑,“这就好。”
穆谦之说完了自己要说的,准备告退。
“且慢,你先去想办法,用各种办法不动声色的除掉徽邺的左膀右臂,越是看不出来端倪越好,这个你擅长——”徽祁吩咐。
穆谦之安和的笑一笑,“微臣遵命。”
“去吧。”徽祁摆了摆手。
玲珑也准备告辞,只希望刚才穆谦之的戏言没有让皇上太反感自己。
徽祁笑道:“穆谦之,实际上已经帮助了朕很多了。”
“皇上不要亲信一面之词,臣妾并没有见过这个穆大人。”玲珑咬牙切齿,刚才那是做什么,告诉自己他不害怕皇权还是没有来由的让自己紧张呢,倒是徽祁完全不在意,“没事,穆谦之向来喜欢玩笑。”
“如若没事,臣妾也就告退了。”玲珑福了一福,这里的气氛真是诡谲,她不想在这里了。
徽祁看到玲珑要走,说道:“你真是贵人多忘,刚才还答应了要与朕一同午膳,可是忘记了?”玲珑这才心惊,刚才一晃神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情,连连叩拜,“臣妾死罪。”
徽祁笑道:“无妨,你既是有事情那么朕也就不强留你了。只是朕还有一件事情,你帮朕去传达一下。”玲珑瞠目,“皇上?”
徽祁拿过来一张空白的圣旨,在上面一挥而就,玲珑还没有来得及细看,那一方玉玺已经重重的落在了明黄色上面。
“你既是没事,就帮朕把这一个圣旨送到德妃那里去吧。”徽祁说着挑了挑眉头,玲珑不知道徽祁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徽祁也是知道了自己与德妃关系的紧张让自己与德妃联络一下。
玲珑点了点头,“臣妾立刻就过去。”
禄公公已经过来用匣子将圣旨装好了,递到了玲珑的手中,玲珑握着这个精致的乌木嵌金匣子就像是握着一块烫手的山芋似的。
“跪安吧。”徽祁兴味缺缺的,玲珑连忙跪安了。
走出来以后禄公公跟随了上来,玲珑知道这是要和自己一起去德妃那里宣旨,所以两人前后走着。
玲珑握着乌木匣子只觉得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