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德拍案而起,他看着任泰那个似笑非笑的神情,心头大为恼火,但任德终究是有所顾忌,他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神,这才忿然道:“难道,朕的圣旨都不及太皇太后的懿旨?”
“皇上!本王此次觐见皇上。桂王早已知晓,只怕此刻也有人已经告知了皇祖母。”任泰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任德,“皇上难道不知道我们这个瞎眼皇叔的厉害?”
“放肆!他只不过是个废人,居然还敢监视起朕来?”任德连日和楚柔柔缠绵,早就不知道听了楚柔柔多少枕头风了,他对任平生和楚霜霜早已毫无好感,只是碍于他们是太皇太后跟前的红人才不敢发作而已。
“皇上,臣只是说出实情而已。桂王现在在臣的府第和宫中都早已广布线眼。朝中更有人议论……”
“议论什么?”任德背负双手一脸寒霜地看着任泰,等着他说下去。
“他们在议论,桂王和太皇太后想捧韩王登基!”任泰的眼中闪动着阴险的光芒,“皇上,朝中大臣都说三弟他英明神武、武功高强,还执掌了十万大军,必能为晋国开疆辟土,镇压四方!”
任德嘿嘿冷笑:“你呢?你怎么想?”
任泰叹气:“其实他们都没看透。韩王虽然手握兵权,但要论到精明,怎么能比得上秦王?”
“哦?四皇弟他又如何?”
“秦王他英明果决,门下食客三千。振臂一呼,恐怕京师之内肯为他卖命的文臣武将不在少数。而且,他好像和八门提督郑仁成还是至交好友!”
任德哈哈大笑,他指着任泰斥道:“胡说八道,吴王,你顾左右而言他,为的就是转移朕的视线。你阴养“药人”,难道就不是在图谋不轨?”
任泰却依然是那一副不阴不阳的表情,他直视着任德的双眼:“皇上,臣的忠心,苍天可鉴。若是皇上不放心,可以将夏夕召入宫中。”
任德一愣:“我无缘无故把你的大夫召入宫中做什么?”
“夏夕她怀了臣弟的骨肉,皇上,你尽可以将她母子扣押为人质。”任泰神情突然变得很悲怆,“皇上,左右政局的并非臣弟,而是……”
任德顿时会意,他喃喃自语道:“朕当然知道,当然知道,可是……”
“皇上,兽兵之事,请休再提起。不然的话,恐怕皇上和臣弟都会有杀身之祸!”任泰一脸严峻,“皇上,臣弟告辞了。”
任德还是不死心,他正要再说。任泰早已转身扬长而去,没再作一丝逗留。任德看着自己长兄的背影,心中万千感概,他颓然坐倒在龙椅之上,嘴角含着自嘲的苦笑:“皇帝?究竟谁才是皇帝?”
楚柔柔一直在偏殿内偷听着,她此刻才走近任德的身边。
“皇上,吴王所言非虚,左右政局的是太皇太后,皇上应该早作打算。”楚柔柔的语调平稳,就好像只是在闲话家常。
“打算?什么打算?”任德愣愣地看着楚柔柔。
楚柔柔举起手掌,作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任德慌了,连忙拉住了楚柔柔的手,他四顾御书房内,好像生怕哪个角落会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这是随便说得的?”任德粗暴地将楚柔柔的手放开。
“皇上,当断则断,犹豫难成大事。”
“可朕的身边并没有人手!”任德压低声音。
楚柔柔指了指门口之外说道:“你的帮手不是刚刚走了吗?”
“你说吴王?”任德愣在当场,“吴王他肯吗?”
“皇上,吴王之所以会研究兽兵,所为的自然是盖过桂王,在太皇太后面前邀功。但他的所有研究都交给了太皇太后,你说他会甘心吗?臣妾还听说,桂王一夜之间,杀了吴王十二名手下!”
任德点头道:“那,美人你认为……”
“皇上应该暗中笼络吴王,悄悄布好局,等待适当时机。”楚柔柔双手环住任德颈脖,“只要时机一到,皇上便可以一击制敌了。”
任德点了点头:“可桂王呢?”
“那很简单,南风郡不是已经割让给桂王了吗?让他带着顾惜缘滚回去就是了!”楚柔柔冷笑,“到时候,皇上只要说让桂王帮忙盯着顾南天,太皇太后会同意的。”
“要是不同意呢?”
“那就把桂王除掉。让桂王府上下鸡犬不留。”楚柔柔媚笑着亲了任德一下,“皇上,你要杀伐果断!”
任德略一思索,他疑惑地问道:“你、你有把握?”
“皇上放心,臣妾早已经安排好了……”楚柔柔一阵媚笑,她将樱唇贴在任德耳边,呢喃般说着话。看楚柔柔那模样,一点也看不出她是在说着阴谋诡计,反而像是在和任德说着情话。
任德听着楚柔柔这段惊心动魄的话,却是脸色苍白,他额头慢慢渗出汗来。
“皇上,只要桂王一死,你说说,我那便宜三妹妹楚霜霜,又会如何?”楚柔柔末了还加了一句。
任德听到这句话,苍白的脸色居然有了红云,他喃喃道:“美人你……”
“皇上,你可要答应臣妾,可不许有了新人不要旧人。”楚柔柔水汪汪的双眼楚楚可怜地盯着任德。
任德喉头一阵抽搐,他摸着楚柔柔的下巴笑道:“放心吧,若是大事得成,你才是朕的皇后。”
楚柔柔很满意的钻进了任德怀中,她的目光闪动着光芒。楚柔柔已经开始幻想如何踩着楚霜霜的头颅在畅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