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低低一声轻呼传入顾惜缘的耳中,那声音说不出的销魂蚀骨。
顾惜缘的俏脸通红,她再仔细一听,里面的人却没有其他声音了。倒是好像听见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了咿呀咿呀的声音,难道是里面哪个木制的几案或是床榻在动的声音?
顾惜缘的脸更红了,她在犹豫:“推门?发火?还是……”
铃兰在旁边早就想逃了,她见到顾惜缘在沉默,便满脸通红地想退下去。谁知顾惜缘却一把拉住了她,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铃兰忙点了点头,两个女子满脸通红地退了下去。
房间之内,楚霜霜和任平生早已听到顾惜缘的脚步声远去了,任平生叹了口气,他此刻正衣冠整齐地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旁看着还在装着轻呼的楚霜霜,她身上一样是一身整齐的衣裙。
“好了,人都走远了。戏不用再演了。”任平生摇着头笑着,“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怎么想出这种鬼主意出来?”
楚霜霜的脸有些红,她娇痴地说道:“人都走了,你想不想……”
“想什么?假戏真做吗?昨晚……”
楚霜霜掩住了任平生的口,没让他继续说下去。门外一个声音响起:“侧妃。王妃来访。”这是铃兰被顾惜缘硬逼着重又过来通报。
“知道了,你跟王妃说,我就来。”
铃兰领命下去了。楚霜霜叹了口气,她故意将金钗弄歪了些许,衣衫也稍微扯得乱一些,连脸上的妆容都在不易发觉的地方稍微弄花了一些。任平生却微笑着推窗跃了出去。
大厅之上,顾惜缘坐在正中央主母的位置上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她一见姗姗来迟的楚霜霜就想发火,但顾飞烟却对自己的姐姐使了一个眼色。
顾惜缘会意,她重新摆出一副倨傲的嘴脸,目光缓缓触及楚霜霜:蓬松的发髻、好像刚刚整理过的衣裙、绯红的脸色、稍显匆忙的神色。顾惜缘看着这些细微的迹象,心中是恨不得一剑把楚霜霜劈了!
楚霜霜却好像根本没留意到顾惜缘恼怒的神色似的,她从旁边侍候的紫鹃手中接过一杯清茶,走到顾惜缘面前扑地跪倒恭恭敬敬地说道:“姐姐,小妹正要过府去敬茶。既然姐姐来了,请喝下这杯茶吧。”
顾惜缘见到楚霜霜一个人出来,已经忍耐不住怒火了,此刻见她脸上似笑非笑,虽然看似恭敬,却好像在嘲弄着自己。而且,方才听到了那些羞人的声音,这个贱人分明就是和自己丈夫在里面……。
“我的新婚之夜,你们居然背着我在这里偷欢?”顾惜缘心中思潮起伏,她想要直接拔出匕首动手,却发觉顾飞烟不断地对自己挤眉弄眼。
顾惜缘本要不管,但杨羽却在此时轻咳一声。顾惜缘无奈,她只好悻悻地将楚霜霜的茶接了过去,但她却没有喝,只是重重把茶杯放在案上。
楚霜霜见顾惜缘已经接过了茶,便想站起来。
顾惜缘却冷冷地说道:“怎么?本王妃没叫你,你就敢起来?”
楚霜霜假装一愣,她刚刚离地的膝盖又再接触到了地面。
“姐姐……”
“打住!叫王妃!”顾飞烟冷笑着插口,“南风郡主是我的姐姐,可不是你的姐姐。”
楚霜霜“委屈”地哀声道:“王妃,您、您难道不肯认我这个妹妹吗?”
“妹妹?我倒是想问问,我的好妹妹你方才在做什么?”顾惜缘想镇定地问出这句话的,可她想起方才那暧昧的声音,自己反倒有些不淡定了,声音居然不自控地有些发颤。
楚霜霜忍住笑,以头触地道:“请姐姐见谅,王爷昨晚在此……”
顾飞烟反应却快,她不让楚霜霜说下去,大声道:“我明明听侍卫阿弦说王爷昨晚在醉红院,你说王爷在这里?分明就是说谎!”
顾惜缘立时会意,她打铁趁热地冷笑问道:“听到了吧?说吧,刚才你房中的究竟是哪个野男人?”
这句话一问出来,卓不凡和杨羽对望了一眼,那意思是方才明明就是桂王的声音,看来,南风郡主两姐妹是要生生安个与人私通的罪名给楚侧妃啊。
楚霜霜却不慌不忙,她微笑道:“咦?难道王妃和飞烟郡主刚才就在妾身房外偷听?两位怎么知道妾身房中有男人?”
顾惜缘一愣,对啊。捉奸要在床,一个巴掌拍不响。难道自己要承认方才在房门外偷听吗?她扭头向顾飞烟求援。
顾飞烟却只是冷笑道:“方才是铃兰告诉我们的。”
站在旁边侍候的铃兰吓了一跳,连忙跪倒说道:“我、奴婢、没、没说什么啊。”
“没有?方才分明就是你来告密的。我跟姐姐都听得真切!”顾飞烟可不是省油的灯,“要么,就是你说谎污蔑你的主子。”
“来人啊,把这丫头押出去打!”顾惜缘立刻会意,她一挥手,就要让随行的几个卫士押人下去了。
“侧妃,救命啊。”铃兰跪地哀求。
楚霜霜却冷冷地说道:“既然王妃说是你污蔑我,那你就应该知道下场。”
铃兰平日最爱说笑,此刻却脸色煞白,她浑身抖战道:“王妃!奴婢没有告密啊。方才……”
“哦?方才你是不是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啊?是不是楚侧妃房中有个男人啊?”顾惜缘占了上风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铃兰看着楚霜霜,她想点头,却又不敢。
“放心,本王妃在此,你只要说真话,没人敢把你怎么样。反正本王妃在王府也要人照顾,只要你说“真话”,本王妃就让你回王府做我的贴身丫鬟!”
顾惜缘这一下可得意了,既可以诬陷楚霜霜,又可以得个看得过去的丫鬟,不用对着那堆歪瓜裂枣。顾惜缘想起来都觉得是一石二鸟,她满脸春风得意,等待着铃兰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