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他答道:“承蒙殿下抬爱,如果关白殿下的贵体安好,那可是天下的福气。”
秀次的嘴角下意识的一勾,随即笑道:“政宗何时变得这么生分了,我们私下里可用不着如此客套。”
“君臣之间,礼节可不能免。”政宗脸上虽是笑的,可眼神中却隐隐的透出淡淡的愠气。
“哦哦对了,说起来我还没有恭喜你呢。”上座的关白突然大笑几声,装出一副果真是刚才知晓的样子:“我听说你刚刚做了父亲?话说回来,您的正室也即要临盆了吧?”
“……已经生下了。”政宗强压这火气,依旧是陪着笑道。
“哦?是小公子还是小公主?”
“是个女孩。”他答着,随即话锋一转,“想必您的手下,也和那孩子有过一面之缘,我没说错吧?”
秀次听了,只是好笑的微微将眉一扬,随即干笑道:“不错,确实有这么回事。”毫不避讳,也没有任何辩解,却点头承认了。
“那么,现在孩子的母亲,是不是就在你的手上?”政宗的脸上没有了半分笑意,“请现在把她还给我。”
真是直白呢。
秀次心中不由得叹了句,可还是笑吟一声:“如若您说的是最上云姬,那可却是就在这里。”他顿了顿,“可是政宗大人这话说的未免有些奇怪,您和云御前已经离婚,既然已经赐了这一纸休书,那为什么还要死死地抓住她不放呢?”
他一听提出了休书一事,下意识嘴角勾了勾,“关白殿下,我很好奇,您何时听说过我们离婚了?我和她根本就不曾离婚,不过是因为一些琐事闹得不愉快,情感不和就暂且分居而已。是谁在一直传这种无聊的讹言?”
“根本没有还是不敢承认?”秀次似乎自信满满的反唇相讥道:“难道需要我将最上云姬手上所持的休书拿出来一验真伪吗?”
“如果您拿得出来,在下很乐意见见你们所说的我写给她那休书,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秀次抬手响指一声,却听侧屋拉门缓缓而启,侍童双手捧着一封薄信款款走入,直至在秀次面前跪下,将那信笺封上。他扬手拿过,当着政宗的面取过,抖开薄纸。“如此亲笔写就,您难道就不认了么?”
“亲笔写就?真是笑谈!”政宗突然张狂的笑了几声,“关白殿下,那封休书不过是她一气之下自行所写,您可要仔仔细细的好好看清楚了,这根本就不是我写的。”他微微一顿,“而且就算是她写的,没有我的花押署名,这和一张废纸也没有任何区别。”
那俊俏青年微微一怔,这才发觉以前自己所得的那有着政宗花押的文书已经彻底的被掉了包!计中计,环套环。秀次这才意识到,面前这青年也并不是个匹勇之夫!
真是有些轻敌了。
秀次看着那文书片刻不语,这时政宗却一把夺过那信笺,放在灯火之上缓缓点燃,“拜托殿下您下一次,就算是作假,也要做得漂亮一些!”嘴角上扬的微笑是如此的嚣张。而这时秀次才意识到,那封休书在火焰的温度上,上面的字迹竟缓缓的现了形!
火舌很快吞没了薄纸。政宗依旧是笑望着他,此刻的眼神之中已然充满了挑衅,“关白殿下,扣留大名的妻室听起来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请快些将她还给我,免得关白您被天下人所不齿。”
秀次本来错愕的神情,在此刻却渐渐回归成笑意:“政宗,你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