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车帘一掀,先跳下一个婆子一个丫环,然后就着少年的手,一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贵妇人,从马车里出来,下了马车,她抬眼看了看天色,没有说什么,扶着少年的手往里走。
“夫人,公子,这里面有人!”一个婆子先过来布置,看到宁雪烟占据了亭子里唯一的一张石桌,回过去禀报道,并没有象一般的官吏人家那样,看到她只是一个小厮,直接过来赶人!这一点,就很让宁雪烟很有好感。
“去问一下,能不能让一让!”那位温和的夫人还没有说话,俊美的少年,看了看宁雪烟不耐的道。
这原本也是这个道理,既便人家再客气,也不会和个下人同桌,宁雪烟现在是小厮打扮,所以既便人家不说宁雪烟也会让的,总不能让人怀疑她的小厮身份。
“这位小哥,能不能让一下!”婆子过来客气的问。
宁雪烟点点头,起身坐在一边的亭子栏杆处。
下人们在石凳上铺上锦缎,夫人和公子坐了下来,丫环们上茶,看样子也是在等人,几个婆子上前面路口去守,夫人挥了挥手,其他下手全退了下去,亭子间里就留下这位夫人和公子。
“你是哪家的小厮?今天到这里是来等人?”那位温和的夫人坐下后,喝了两口茶,看向宁雪烟好奇的问道,很少有主子不来,只来个小厮的等人,倒是不常见。
“小的是护国侯府的,来这里等我们舅老爷。”宁雪烟站起身脆声回答道,这事瞒不了人,一会舅舅就会到,躲躲藏藏反而招人怀疑!
明氏是宁祖安的平妻,她的兄长,当然也是护国侯府舅老爷。
坐在一边的美少年脸色越发沉硬,冷哼了一声,宁雪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怎么让他看起来这么厌恶,真是个别扭的人。
“护国侯府的?你们侯爷让人来接你们舅老爷的?”夫人的脸色虽然愕然了一下,但还是温和的问道。
“不是我们侯爷,是我们五姑娘,我们五姑娘听说舅老爷今天要进京,所以命小的在这里等着。”宁雪烟微微笑着,虽然依然是一身小厮的衣裳,那双墨玉一般的眼眸和精致的五官,却让人不由的眼前一亮。
连侧过脸,一副不耐烦看到她的美少年都不由的又回过头来,多看了她几眼。
“你们五姑娘现在还在寒山寺里?”夫人皱皱眉头,仔细看了看宁雪烟那张精美的过了份,却又苍白的小脸,眼底闪过一丝看不太懂的幽深,语调却是平和。
宁雪烟虽然敏锐的觉得眼前这位夫人对她关注的太多,但是莫名的对眼前的这位夫人很有好感,当下也没有隐瞒。
“我们五姑娘现在正住在寒山寺里,听说舅老爷今天进京,特地让小的来接一接舅老爷。”
“你们姑娘不是很能的吗!现在都知道以退为进了,那之前都去干什么了,连个娘也护不住,真是没用!”美少年抢了夫人的话,恨恨的瞪着宁雪烟道,倒象是宁雪烟犯下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似的,弄得宁雪烟一时没明白过来,愕然的看着他。
“化儿,不得无礼!”
“母亲,我又说的没错,之前还听说护国侯府的五姑娘,就是一个无能的人,但是看看她现在,都知道避开对手的锋芒了,分明就是一个聪明人,她一个聪明人连个娘都护不住,这会还好意思来找帮手。”
美少年怒冲冲的挥了挥手,仿佛炸毛了一般,眼眸愤怒。
宁雪烟是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回事,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记忆中从来没有这个人的形象,就更淡不处得罪不得罪,这位倒是把她当个仇人看一样。
“化儿,你再这样,一会看到你父亲,你就自己跟他说去。”见儿子的话,一而再的冲出口,夫人脸色一沉。
这话的意思宁雪烟听不懂,但是美少年显然听懂了,不但听懂了,而且还乖行乖的闭了嘴,可是怎么看他看宁雪烟的目光都是不忿的,若不是宁雪烟就是自己,她必然也以为自己对美少年干了以天怒人怨的事,把这位得罪狠了。
“五姑娘让你把人带到寒山寺去?”夫人垂了垂眸,再抬头又重新是温婉的笑容,一派的平和。
“我们五姑娘有话要跟舅老爷说,让小的过来传信。”宁雪烟眼眸微闪,笑道,她当然不能以宁雪烟自身的身份,大大方方的等在这里,否则必然会被凌氏探听得到,这以后舅舅和自己想做什么就多了被动。
“五姑娘知不知道,她在京城里还有一个舅母?”夫人叹了口气,目光温柔的看向宁雪烟,眼底多了几分晦涩。
舅母?宁雪烟是真的吃了一惊,蓦的抬起头来,愕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位贵夫人,盈盈的笑意,温和慈爱的眼神,以及唇边淡淡的盈盈笑意,无一不在说明,眼前这位夫人应当就是自己那位舅母!
不是说舅舅在边关己有十数年,十数年未曾回京,舅母怎么可能还在京城。
明氏从没有跟宁雪烟说过舅舅,舅母的事,若不是韩嬷嬷说起,她怕是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位疼爱自己的舅舅,她想当然的以为舅舅既然己经多年不再,自己在护国侯府上也没见人来找娘,就以为舅母必然也是去了边关。
可眼前这位又是怎么回事,目光从那位夫人的脸上落到在边上同样愕然的睁大着眼眸,上下打量着她的美少年,那双和娘相似的眼眸,一看就看得出两个人之间有血缘关系,方才宁雪烟没有细看,是因为对方必竟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