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绘听她一个字也不说撞倒丹朱郡主的甘沛,却责备起了丹朱小心眼,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淡笑道:“过两天也就好了,对了,你可注意到,方才霍七的脸色可是古怪的很?”
“若不是注意到,我也不必提什么太医了。”周意儿哼了一声,小声道,“霍七是听到袖香姑姑进来禀告,道裁云阁出事后就变得古怪起来……你知道裁云阁住的是谁吧?”
“柔淑郡主!”苏如绘皱眉道,“我倒是听说过几句,可是霍七能和她有什么关系?若是怀真郡主,倒还与霍七有几分认识,这柔淑郡主,若不是因为要与东胡刘氏联姻的缘故,哪里能有郡主的封号?以霍七的为人,一个庶女,她可未必会理会!再说咱们也是养在仁寿宫的,往常命妇入宫觐见,宋侧妃有资格来,这柔淑郡主可没资格,见都没见过,真是奇怪!”
“可不是吗?”周意儿若有所思,“不会裁云阁出的事情,与霍七有关吧?”
苏如绘撇嘴:“霍七不是傻子,柔淑郡主……这会儿怕是连她自己都恨不得被忘记,再说她又没碍到霍七什么事,霍七为何要插手进去?”
两人沿着宫道说着就到了岔路上,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一阵夜风吹来,苏如绘不由打个寒战,秀婉见机,忙上来道,“两位小姐,这会儿夜凉,若有什么事不如明儿再聊,可不能在这风口吹着,仔细病了。”
周意儿见苏如绘双眉微蹙,似乎嫌衣裳单薄的模样,便点了点头,催促道:“看你这弱不禁风的,快快回玉堂殿去罢,明儿我去看你再说。”
“也好。”苏如绘点了点头,与周意儿分开走出了几十步,见四周无人,就从头上随手拔了一支金簪给秀婉。
秀婉抿嘴一笑,也知道苏如绘为什么赏自己,接过拢进袖子里。
回到玉堂殿,秀婉刚才虽是看出苏如绘不想继续在那里踌躇下去才说风冷的话,但想着苏如绘大病初愈不久,还是让浮水去做了一碗姜汤来,哄着苏如绘喝下,看苏如绘脸色绯红起来,这才放心的服侍着她沐浴更衣,又拆了发上钗环,铺好床被,这才退出内室,将门闭上。
第二日,苏如绘刚刚到了德泰殿,就看到了一个眼生的女子站在殿外,虽然服饰华贵,却难掩憔悴与焦灼之色。
这女子年约三四十岁,银月般的一张脸儿,柳眉杏眼,看得出年轻时必定是个美人,就是现在,也还风韵犹存。她一头青丝挽作抛家髻,上面斜簪着几支钗环,虽然样式看出都是御制,却看起来是匆忙而为,颜色、款式都不大搭配。
身上穿的是一身新制的绛色宫装,下摆处绣着缠枝牡丹,戴着护甲的手中紧紧捏着一块帕子,几乎已经被护甲刺破。
看到苏如绘过来,这女子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苏如绘狐疑的打量着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行礼,好在这时候袖香姑姑出来了,她赶紧唤了一声姑姑,袖香笑着对她欠了欠身,复招呼那绛衣女子:“侧妃来了!”
“妾身昨儿得了太后口谕就一夜没睡。”绛衣女子倒不讳言,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今儿一早求得王爷的令牌直接进了宫,还要请太后先恕了妾身的朁越,听一听妾身的话才好。”
“侧妃不要慌,太后叫你来也正是为了弄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袖香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对苏如绘道,“苏小姐,太后要召见宋侧妃,烦小姐去暖阁略等,一会几位小姐和郡主来了也会过去等待的。”
苏如绘在绛衣女子说话的时候也猜出了她的身份,如今袖香说出宋侧妃来哪会不知道这位到底为什么来的,这种事情她可不想多听,连忙应了一声,对侧妃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招呼过了,便折身去暖阁。
倒是那宋侧妃听到她姓苏后,居然很是认真的看了看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