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非狐?”苏如绘喃喃念着这个名字,一个秋狄血脉的奴仆,她虽然帮着柔淑在宫里与之见了一面,但自己却没去见过这奴仆,这会却恨不得立刻把他拖到面前好生打量,究竟是怎么样的勾人魂魄,竟叫柔淑为了他这般疯狂?!
猛然一个激灵!
苏如绘失声道:“曲台宫早已修缮完毕,他……他竟然留在了宫里!”
柔淑满不在乎道:“没有,只不过今儿前面开着国宴,又是为了接待秋狄单于,车非他容貌肖母,所以很容易就混了进来。”她忽忽一笑,“当然了,若非你之前安排他参与曲台宫的修缮,他对宫里从来都不熟悉,也不会这么容易摸进仁寿宫,刚才又从容离开。”
苏如绘死死盯着她,许久才哑声道:“你是在威胁我?”
“不错!”柔淑敛起笑容,淡淡道,“我没有父亲兄弟依靠,母亲也只是一个侧妃,空有郡主之封,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也只能自己设计了。”
苏如绘抿着嘴,久久无言,一直到白鹭神情复杂的过来探看,她才刷的转过头:“什么事?”
“小姐,水已经准备好了……”白鹭吞吞吐吐的道,她本来以为以苏如绘的稳重,知道柔淑做出了何等大逆不道不知廉耻之事后,不说立刻赶走她,至少这点时间也能打发柔淑走了,所以才过来看看,谁知苏如绘听了她口不应心的禀告后,沉默了一下,却吩咐:“伺候郡主沐浴。”
“小姐!”白鹭大惊,柔淑出了这样的丑闻,一旦被太后知道,她们这些知情的奴婢那是非死不可的!这也是她不想多管闲事,却不得不再三劝说苏如绘把柔淑赶走的缘故。
苏如绘猛然一拂袖子,带起桌上茶具砰得一声摔到她面前,厉声道:“没听见吗!”
白鹭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不敢多问,只得上前对柔淑一礼,低声道:“郡主请跟奴婢来。”
柔淑初经人事,正疼痛难忍,闻言毫不客气的道:“扶我一把!”
苏如绘抿了抿嘴,一跺脚,快步向内室走去,她需要好好的冷静与反省一下。
白鹭俯身去扶柔淑,却听身后内室的门重重被甩上,巨大的响声让她吓了一跳,柔淑却低笑道:“不要担心,你们家小姐一向自诩聪慧,金簪比到眼睛上都不眨一下免得弱了气势的人,忽然之间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一时间想不开,拿你出气,也是有的。”
她虽然痛得不时蹙眉,嘴角却无法抑制的勾起了深刻的笑痕,这苏家掌上明珠幼年进宫,七年深宫生涯,披荆斩棘到今日,中间被算计,被联合算计,却始终没吃过什么真正的大亏,甚至还把同样阀阅出身的宋家女儿早早逐出了宫,笼络丹朱,收拾了怀真,连皇后的侄女也不是她对手,小霍氏不仗着太后之宠,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般的一个人,大概从来都没想过,会栽在了自己手里吧?
柔淑想到自己当初费尽心机跑去与苏如绘“偶遇”,那一个照面模仿怀真那骄横霸道当真是容易的紧……只是,苏如绘在见识了宁王嫡女怀真郡主的手段后,是绝对想不到,在宁王府中寂寂无名、还声名狼狈的庶女,却是在那时候就开始算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