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笑着道,“譬如,景英帝岂非因此才会同意与徐妃单独相处?从而给了徐妃弑君的机会?”
苏如绘还未点评,南暖在旁已经佩服道:“南子姐姐想得实在周全,奴婢委实没什么可说的了,奴婢想的几条,还不及南子姐姐说的全呢。”
“你这三点,想的确实已全,但你可想过,徐妃事发后,一直被囚禁宫中,她的长子三子,当时都已经出宫建府,不能联系,而她后来骗着景英帝将其他人遣退,以毒簪弑君后自杀——景英帝身边的人退下,自然也是守在附近,她自杀时若留下什么信息,也未必能够传到其子手里,也就是说,从事发起,她是不可能将梦见散的方子传给自己儿子的,要传,也只能传给景英,可景英却为此死了!”苏如绘悠然说道,“那么前朝覆灭后,秘库里搜出来的梦见散残方,是怎么来的?”
南子一怔,南暖忙道:“应该是事发之前徐妃就告诉了他们。”
“问题便在这里了,史书之中记载,徐妃被禁宫中多日,才同意私下告诉景英帝方子,从而得到机会弑君,起初的时候,景英帝何不前去询问他的长子并三子?毕竟问得人多了,总有机会套出来……譬如说将他们分开逼问,告诉他们另外两人已经招供?”苏如绘微笑道,“这是为什么呢?”
南暖思忖片刻,看了眼南子,才迟疑道:“也许景英帝当时并不知道徐妃曾将此方告诉过她的长子并三子?”
“这个揣测颇有道理,我也是这般想的。”苏如绘道,“那么徐妃却是如何让景英帝相信,并且未去寻其长子三子对证的呢?按理说,若换了我,想要此方,在徐妃处搜不到,自然要去搜其长子并三子的府邸才对。”
南暖额角隐隐见汗,她思索良久,到底摇了摇头,苏如绘复看向了南子。
南子沉吟了下,道:“奴婢原想,也许梦见散只能用于女子,不能用于男子,所以徐妃没必要告诉自己的两个儿子,但景英帝既然愿意单独留下听徐妃告诉他方子,为此甚至还送了性命,可见不是的。”她这番话说得很慢,说完之后,颓然摇头道,“单从史书而论,奴婢看不出来,徐妃究竟是怎样说服了景英帝没有动自己的长子与三子的。”
“你再仔细想一想。”苏如绘微笑着望着她,柔声鼓励道。
南子凝眉细思,旁边南暖一声不敢吭,眼巴巴的望着她。
半晌,南子迟疑道:“莫非徐妃以死相逼?”
不待苏如绘回答,南子自己先否认了:“不对,若是如此,等于是告诉了景英帝,此方已经传给了徐妃的长子或三子,这样的话,徐妃的性命可有可无,其子一旦交出梦见散的配方,也当无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