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对她真心的母亲已经不在,太后和父亲更是没把她放在眼里,还有一个对她欲除之而后快的冯月舞,后宫里想要弄死她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这样的处境究竟要怎么办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冯月灵暗暗握紧了拳头,母亲的心意不能白白被辜负,自己确实不擅长后宫那些女人的手段,但安安分分乖巧听话总还是能做到的,这样太后就算不愿也总得照拂自己两分,想来以前自己仗着太后与冯家的势力的确是太嚣张了,悔之晚矣!
想明白了的冯月灵收拾好了自己,喝了一碗素粥,觉得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便到正殿里跪着替太后祈福了。
欣桐瞧见了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又暗自点了点头,在她看来这位冯家小姐早就该想明白了,也不至于落得个如此下场,好在也不算太晚,总算没把自己糟践到泥地里再不能翻身的地步,能醒悟就好。
过了三天,冯小仪果然如皇后所说又宣了刘太医来诊脉,刘太医一搭脉,脸上便露出惊诧的神色,再然后又是惊疑莫定,最后终于变成了深深的惊恐,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冯小仪看着刘太医的举动,也是吓了一跳,心里砰砰跳得厉害,一只手抚着肚子,一只手指着太医尖声问道,“你这是何意,说,莫不是本宫的皇儿有何问题”见那太医还是犹犹豫豫的不敢说话,又急又气,摔了手边的杯子,“你这狗奴才还不快说”
刘太医听见“狗奴才”这个称呼,不由在心里冷笑了几声,既然如此,你也休怪老夫无情了,面上却做出一副怯懦的表情,“娘娘恕罪,这实在是,实在是”咬了咬牙,好像要豁出去了一般,“娘娘,您并不是有孕,而是中毒了呀”
“你胡说什么,上次明明是你说本宫不是中毒而是有孕了的,现下如此胡说八道,你以为本宫会信吗”冯月舞色厉内荏地指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慌甚至是祈求,指尖微微颤抖,刘太医的这副做派已经让她信了大半,现在的反驳倒更像是在自欺欺人垂死挣扎了。
“都是微臣的错,上一次诊脉确是滑脉无疑,可是微臣这一次诊脉滑中带涩,而且微臣似乎闻到了一股水青叶味道,敢问娘娘用的脂粉里可是有水青叶”刘太医微抬起头,虽是疑问可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不难听出他对自己判断的肯定。
“是,本宫的香粉里就掺了些,可是这水青叶有问题”冯月舞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掺了水青叶的粉她打进宫就开始用,这样说来岂不是中毒已久了
老太医伸手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鱼儿终于上钩了,“回娘娘的话,并不是水青叶的问题,而是水青叶若是碰上铃子散便会造成一种有孕的假象,只是这滑脉会变得越来越涩,两个月后便可完全消失,若不是微臣今天闻到轻微的水青叶的味道,也不会有此猜测,您昨天食用的饭菜里定是被加上铃子散了”
这些话便完全是刘太医在胡邹八扯了,水青叶磨成粉能使皮肤白皙,后宫的女人用的粉里多多少少都会加一点,就脂粉里那么点,便是遇上什么也不会造成有孕的假象,这就是看着冯月舞不懂医理完全在蒙她了。
冯月舞却是完完全全地信了,后宫里这些害人的手段她还未入宫时便听过不少,这次她遇到的也算不上多么匪夷所思,然而效果却是极好的!若是她相信了自己有孕,就算是暂时瞒下一段时间,总也要找个恰当的时间说出来,到时候皇上和整个后宫的人都相信了自己有孕,过个几天却又变成了没孕,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那她真的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了,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没有怀孕啊,到时候就算是太后姑妈都保不住她了,说不定连冯家都得搭进去!真真是好狠毒的计谋啊!
“这种脉象可有药物可解”虽是恨得手里的指甲都要攥断了,可还是马上想到了这件事的应对之策,当下不是生气的好时候,不知道是哪个贱人想要算计她,她偏不会如了她们的意。
刘太医眸光闪烁,皇后竟是全猜对了,果然后宫里的女人个个儿都不是省油的灯,不过这样一来也替自己省了不少麻烦,不用想着怎样引人入套,只要按着皇后说的按部就班地做下去就行了。
“这种药性说要解其实也简单,微臣开个方子,娘娘您喝上两三剂脉象也就恢复了,对身体倒是没什么旁的妨碍”刘太医越说越溜,“请娘娘恕罪,是微臣大意了,微臣定会尽心治好娘娘,绝不叫第二个人知道”
对于刘太医这么知情识趣,冯月舞还是很满意的,也省了她多费口舌,“你能如此便是最好,这次说到底还是你医术不精,差点酿成大祸,害本宫也空欢喜一场,你该庆幸本宫不是那小心眼儿,不追究你的过失,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冯月舞用一种宽容大度的姿态自顾自说着,“但是若是你不小心将此事透露出去,便是本宫也保不住你,你可明白”
“微臣明白,绝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刘太医磕了一个头,简直感恩戴德。
“你开个方子留下,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只管当做不知道,能明白吗”冯月舞继续循循诱导,对于自己能把一个老太医治得服服帖帖很是有几分自得,却全然不知自己早已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老太医诚惶诚恐地留下了药方,其实也就是一副寻常的补气滋养的方子,双腿打着哆嗦走了,他知道这位小仪绝不会把这个方子再拿给第二个懂医理的看,放心得很。
冯月舞拿起那个药方看了一会,便打开一个带着铜锁的首饰匣子,仔细地放了进去。她不知道是哪个女人要害她,可是她自己现在最想要除掉的女人倒是有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