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甲赶紧扔掉烟头,拿出手电筒拧亮,对哨兵乙说了句我去看看,一定是车箱内米袋松垮了。
说完,他便快步走到车尾,掀开帘布,把手电筒探进车箱内照了照,果不其然有一袋大米掉落在车箱地板上。
摇了摇头,他把手电筒衔在嘴巴里,双手撑在车箱挡板上沿,身子向左侧一纵,伸左脚搭住挡板上沿,翻身进入车箱内。
他俯低身形,刚想去搬起那袋大米,重新放回去,突然间,背后闪出一条黑影,一把寒气森森的53四棱钢刺噗的一声刺进他后脑勺,直接捅入颅腔内。
那黑影一转持刀手腕,那哨兵的脑髓被钢刺搅成一团浆糊,一声不吭地躺倒在那袋大米上,四肢几乎没有抽搐一下,便即一命呜呼。
那黑影拔出钢刺之际,在夜视仪的淡绿视场里看到,大股黏黏糊糊的黑竭色液物正从敌尸后脑的十字形创口内,稀溜溜的喷涌出来。
绵绵细雨拍打着车体,簌簌有声。
外面的这名哨兵听见车箱内发出几下奇异响动,只道是同伴一不留神,弄响车箱里的物事,便没有在意,自顾自地吞云吐雾。
良久,他已经吸完了两根烟,始终不见同伴回来,只道人家偷懒,躲进车箱里睡觉去了,把他一个人丢到外面淋雨,心下大是怫然不悦,挥拳敲打了几下车箱挡板,小声地呼喊着同伴的名字,谁知一连喊了好几声,对方一点回应都没有,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掉了一样。
心神一凛,他立时感到情况有些不太妙,当即从肩头取下AK-47冲锋枪,小心翼翼地摸到车尾,目光和枪口一齐对准帘布中间的豁口。
倾耳注目了片刻工夫,可是车箱内毫无动静,他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胸口起伏不定,在一道撕破极西天际的蛇电辉映下,他脖间喉咙管在微微颤动,两眼圆睁,爆射出惶恐的目光,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珠子。
愕怔一阵后,他心下一横,拿出手电筒打开,叨在嘴巴里,然后右手持枪,左手猛地一把撩开帘布,枪口同时指向车箱内,双眼随同手电发出的一束雪亮光芒朝里面搜视,所见的情形令他心胆俱寒。
只见同伴正背靠在一堆米袋上,血葫芦似的脑袋以一种古怪的角度歪向左侧,两条腿朝前长伸着,车箱地板上有一大滩红白相间的脑血,散发着大股中人作呕的腥臭味,显然被人敲碎了头颅,气绝身亡。
这哨兵当下意识到有敌人来偷袭军营了,心头狂骇,便欲大声呼叫,可是嘴巴又含着手电筒,一时竟然无法呼喊出声,就在此刻,车底猛不丁伸出来一双手,捉紧他双脚脚腕,猛力一掼。 突然感到双脚一紧,这哨兵身子一轻,在一股猛不可挡的力量拽动下,不由自主地仰后跌倒。
咕咚的一声沉响,他后脑勺重重地磕在硬撅撅的地面上,冲锋枪和手电筒摔向一边。
这一下变故委实仓猝,这哨兵措手不及,登时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紧接着那双手拽着他的双脚,呼啦一下将他拖进了车箱底下,随即就是喀嚓一声骨骼碎响声,显然他已凶多吉少了。
突然之间,卡车底下钻出一条瘦削人影,捡起地上的冲锋枪和手电筒塞进车箱内,三两下便将帘布掩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