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这么晚了,你还赶快睡觉,要去洗什么东西?”
熄灯后不久,邓建国拿着手电逐排去查铺,走到爆破班宿舍门口时,霍地撞见马伟正端着一大盆东西,轻手轻脚地朝宿舍楼东头的水池走去。
“报告副连长,我去刷鞋。”马伟正立刻停住脚步,转身向邓建国解释。
“刷鞋?”邓建国懵懵懂懂地走到他跟前,一股难闻的臭气夺鼻狂扑。
“****,熏气我了。”邓建国打开手电一照,见马伟正端的盆子里塞着几双胶鞋和臭袜子。
用手在鼻孔前扇了扇,他悻悻地道:”一个宿舍的臭鞋子臭袜子怎么让你一个人来刷?”
马伟正羞涩地把盆子往腰后一挪,一脸憨态地道:”白天训练太紧太忙,没时间,休息的时候,我又要组织班上的弟兄记熟资料上的各种复杂技术数据,只能等到熄灯后,弟兄们睡着了,我一个人来刷鞋,谁叫我是班长,多担待一点是应该的。”
解放鞋不透气,容易臭脚,战士们穿着它摸爬滚打,蹦高跌矮一整天,不及时刷洗的话,不熏死一大片蚊子才怪。难怪,邓建国每次夜间查铺时,一进战士们的宿舍鼻子立马就会被臭气给蹂躏一番,唯独爆破班的宿舍不一样,原来整个宿舍那些臭的鞋袜都被马伟正及时刷洗了。
“这么说,你也经常替宿舍的弟兄们洗衣打扫卫生了?”邓建国突然想起每次内务和卫生评比时,爆破班总是独擅胜场。
马伟正憨直地道:”是的,班里的弟兄们训练和学习太忙太累,没时间来搞好内务和卫生,我就多替他们担待一点了。”
山东老区的兄弟真是诚挚厚道,古道热肠。
邓建国不禁感怀至深,当下就抢着替马伟正为弟兄们刷鞋。
咔嚓嚓的一声巨雷滚过头顶,震得邓建国浑身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顿然回神过来,抬起头来,透过繁茂的枝叶缝隙,仰望苍空,—道闪闪生辉的蛇电将极西的夜空撕裂两断,未几,轰隆的一声炸雷,隐挟穿云裂石之威,直震得山摇地动,树摇草曳。
夜空阴云密布,响雷一个接着一个,闪电在天空中闪着。风,使劲地吹着整片黑茫茫的森林,树枝被风吹得喀嚓喀嚓作响,不多时,大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落,敲打得大树枝晃叶颤,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
寒意顿时笼罩邓建国全身筋腱,他栖身在茂盛的枝叶里,尽情享受着天然沐浴,精神陡然振奋,疲意消退大半,只是一阵清凉夜的风夹杂冰冷的雨珠卷过林冠,寒意犹如西伯利亚的寒流罩体袭来,他忍不住连连打了几个激灵寒战,下意识地蜷缩起瘦削身躯,伸手把身上的伪装披风裹得更紧,而大股阴冷湿气也在无情地逼迫着他那冻得跟冰棍似的身躯。
他抹了抹脸庞的雨水,拧开水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清水,冷冰冰的水顺着喉管流到胃里,心窝子都跟着发凉。
他磕了磕牙巴,心知必须得补充一些人体所必需的热量,这么干冻着实在难以忍受。 于是他便撩开伪装披风,从背后的65式军用背包里取出半袋高热量压缩干粮,用牙齿咬开袋子,送到嘴边,皱了皱眉头,正待塞进嘴里啃上几口。突然间,他感到心脏莫名其妙地紧缩起来,背心一阵发紧,两侧太阳穴跳跳颤颤,胸口烦恶难当,神思恍恍惚惚。
他心知肚明,通常心神不定,惴惴难安的时候,必然有敌情危胁悄然逼近,因为他数度喋血生死,历经屠戮而锻炼成的第六感观,对危险的超强预警能力可说是十拿九稳,已经远远胜于理性判断。
他深知自己在这棵大树腰上已经栖身太久,难免留下血腥和汗臭味道,而敌军特工队员在黑夜丛林里进行搜索时,嗅觉器官往往比听觉更为敏锐,若不尽快离开,势必败露行藏。因此他不敢稍有懈怠,决意立即转移,谨防夜长梦多。
赶忙收起水壶和压缩干粮,他起身从枝叶丛中钻出来,稍作观察后,双脚在树枝上一蹬,借助树枝摇晃的力度,刺棱一下荡出去,身子凌空收缩成球状,连翻两个漂亮的空心筋斗,四肢倏然展开,双手暴伸,电掣般抓住垂拉在空中的粗壮青藤。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落,敲打得大树枝晃叶颤,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
寒意顿时笼罩邓建国全身筋腱,他栖身在茂盛的枝叶里,尽情享受着天然沐浴,精神陡然振奋,疲意消退大半,只是一阵清凉夜的风夹杂冰冷的雨珠卷过林冠,寒意犹如西伯利亚的寒流罩体袭来,他忍不住连连打了几个激灵寒战,下意识地蜷缩起瘦削身躯,伸手把身上的伪装披风裹得更紧,而大股阴冷湿气也在无情地逼迫着他那冻得跟冰棍似的身躯。
他抹了抹脸庞的雨水,拧开水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清水,冷冰冰的水顺着喉管流到胃里,心窝子都跟着发凉。
他磕了磕牙巴,心知必须得补充一些人体所必需的热量,这么干冻着实在难以忍受。 于是他便撩开伪装披风,从背后的65式军用背包里取出半袋高热量压缩干粮,用牙齿咬开袋子,送到嘴边,皱了皱眉头,正待塞进嘴里啃上几口。突然间,他感到心脏莫名其妙地紧缩起来,背心一阵发紧,两侧太阳穴跳跳颤颤,胸口烦恶难当,神思恍恍惚惚。
他心知肚明,通常心神不定,惴惴难安的时候,必然有敌情危胁悄然逼近,因为他数度喋血生死,历经屠戮而锻炼成的第六感观,对危险的超强预警能力可说是十拿九稳,已经远远胜于理性判断。
他深知自己在这棵大树腰上已经栖身太久,难免留下血腥和汗臭味道,而敌军特工队员在黑夜丛林里进行搜索时,嗅觉器官往往比听觉更为敏锐,若不尽快离开,势必败露行藏。因此他不敢稍有懈怠,决意立即转移,谨防夜长梦多。
赶忙收起水壶和压缩干粮,他起身从枝叶丛中钻出来,稍作观察后,双脚在树枝上一蹬,借助树枝摇晃的力度,刺棱一下荡出去,身子凌空收缩成球状,连翻两个漂亮的空心筋斗,四肢倏然展开,双手暴伸,电掣般抓住垂拉在空中的粗壮青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