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新心里一沉,大惑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他感到实在不可思议,一向刚正不阿,克己奉公,明镜高悬的王师长居然会赞同岳干事的荒唐决定。
邓建国亦是万分诧愕和惊异,心里暗想: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搬弄是非,岳干事怎能作出这么轻率和糊涂的决定。这个岳干事究竟是何方神圣?自己此前与他素昧平生,何以开罪过他,再说了,自己不过是一个位卑职低见副连长赴汤蹈火,出生入死,不过是出于强烈的民族主义精神,一点儿也不威胁到他的官位和权威,为何招致他的冷枪暗箭?
杨志新的脸色铁青,脖颈间青筋暴露,嘴唇搦动两下,愤愤然地道:”为什么?难道小邓的工作不够出色吗?难道小邓打起仗来不够拼命吗?岳干事这样对待他是什么意思?”
王师长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膛上显露出极其复杂的神情,他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一口,使劲地吞下肚去,随即向情绪激愤的杨志新摆了摆手,示意杨志新保持冷静,接着把目光看向邓建国,语重心长地道:”我们从来不缺勇猛果敢,善于冲锋陷阵的战士,但是缺乏像小邓这样大智大勇的侦察兵奇才,可是我们内部有那么一部分别有用心之人,他们竟然把小邓这样优秀的新锐视为洪水猛兽,以各种口实予以排挤和打压,生怕小邓将来身居高位而抢了他们的乌纱帽。”
杨志新发指眦裂,一针见血地道:”岳干事这人因循守旧,胶柱鼓瑟,疑心病极重而且刚愎自用,他老早就对小邓怀有成见,我看他分明是听信了某些奸佞小人的谗言。”
王师长点头道:”你说得对,确实有人在背地里朝小邓开冷枪。”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邓建国心窝子一凉,冷汗珠子抢着自全身毛孔里往外冒,他万万没料到有蝇营狗苟之辈在暗地里向岳干事煽风点火。
王师长怔愣一下,悻然道:”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很有一手,他们吃准了小邓是我的宠将,到我这里来搬弄是非,调拔离间等于是自讨没趣,而岳干事是军区政治部专门派到我师来负责调查李参谋长遭绑架一事的钦差大臣,此人既不了解小邓的为人,又疑心病极重,所以他们就见缝插针,借机诬告小邓在敌国北部孤军奋战半个多月,不是在同敌人殊死搏斗,而是在跟敌人唱双簧。”
“什么?”邓建国的屁股就像突然被钢针猛扎了几不,险些从凳子上跳起来,他目眦尽裂地道:”老子为国为民,赤胆忠心,竟然被人诬陷为叛国通敌,这算什么世道?天理何在?公道何存?” 这一刻里,邓建国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如遭重炮轰击一般,眼前天旋地转,而两边脸颊火烧火燎,仿佛被烙铁烫炙一样,背脊更是一阵发凉,似同霍地跌进了冰窖,心口也若擂鼓似的急骤地跳动。
他不过是个二十岁大的孩子,小小年纪就为祖国和人民,殚精竭虑,赤胆忠心,这等少年英雄实乃国之大幸。他在任务中为了掩护战友们安全撤退,只身引开敌人,而后更以一己之力对抗数百敌人,此等英雄壮举却被人诬指为叛国通敌,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邓建国的嘴唇剧烈地抽搦,眼球泛出病态似的血红,目光寒酷如冰刀霜剑,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这种冤枉气简直让他很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