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远处传来了呜呜呜的警笛声,听声音至少有四五辆警车,显然,这个管辖区的公安局闻讯后派出大批公安干警赶过来逮人了。
“不好,公安来了。”俊美少年心头一震,神色稍一紧张又立马恢复平静,他心平气和地向吴涛道:“大哥,为了避免麻烦,我们还是赶快溜吧!”
“兄弟,是他们拦路勒索我,逼我们动手打的这场架,错在他们这些流氓,我们是受害者,迫不得已才出手反抗,才打伤了这么多人。”吴涛毫不慌张,毫不惶恐,理直气壮地道:“我们是正大光明的,干吗还要开溜?我不信公安会把我抓进监狱去受罚。”
秀眉一皱,俊美少年惨然一笑,焦愁地道:“大哥,事情只怕没你说得那么单纯,这群流氓团伙如此气焰嚣张,在光天化日之下横行霸道,毫无忌禅,似乎有恃无恐,背后肯定有一张强大的保护伞,我们就算占理,也可能会吃大亏,有道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们必须马上走。”
“这不可能吧?我们明明占理,怎么可能还会吃大亏?”
吴涛长期生活在农村,不同于在城里长大的俊美少年,他寡闻少见,思维呆板,又初次出门务工,不清楚社会的险恶,诡异和复杂,显得单纯又愚昧,他不太相信俊美少年的话,总觉得有理能走遍天下。
警笛声愈来愈逼近,俊美少年无暇与吴涛理论了,从三轮车上抓起军用挎包,往右肩膀一挎,神色焦急地道:“大哥,听我的话,这个流氓团伙背后有后台撑腰,我们有理也难以说清楚,必须马上走,不然会吃大亏的。还有,你先回家躲一段时间,不要出来跑三轮车,别外找其它的行当谋生,实在不行的话,以你的资质和武术根基,当兵可能是条好出路。”
说完,他转身就要往附近的一条小巷跑,吴涛赶紧叫住他,大声问道:“兄弟,能留下姓名吗?”
“你就叫我高中学生吧!”俊美少年有好打抱不平的侠义心肠,但不愿留下姓名,一边飞快地向那条小巷奔去,一边回头朝吴涛叮嘱道:“大哥,记住我刚才说的话,马上走,今后不要再出来跑三轮车了……”
目送俊美少年的瘦削背影消逝在小巷内,吴涛眼皮陡然一跳,大脑里灵光一闪,突然觉得俊美少年说得不错,就算他有理有据,就算他打伤这么多人是正当防卫,但到了公安局,他不一定能说得清,流氓团伙如此胆大妄为,横行霸道,背后肯定有张强大的保护伞,他一个进城务工的乡下毛头小子,不占人也不占势,就算有理也免不了吃亏,上次在火车站就是典型的例证,明明他是正当防卫,结果到了派出所,差点成了故意伤人,还被处以二百元的罚款,很不公平。
心念至此,他不敢再迷信有理就能走遍天下这句话了,蹬着三轮车赶紧开溜。
幸亏,他跑了半年时间的三轮车,对市里的几条主要交通路线和大部分街巷非常熟悉,七拐八转,东一躲,西一藏,花费不少周折,总算没被公安逮住。
回到租住的房间,他拖着极为衰疲的身体,一头倒在床上,心里忐忑不安,丝毫没有胜利的愉悦感。
他在想那个长相俊美的高中学生究竟是何许人?生得瘦削文弱,貌似手无缚鸡之力,身手却恁地高绝,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更令他惊绝的是那俊美少年不但武艺高绝,而且智力超群,广见博闻,心机灵快,他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他越想越觉得那俊美少年的洞悉力非同凡响,说的话确实是事实,那个叫秃鹰帮的流氓团伙在光天化日之下敲诈勒索,聚众斗殴,为非作歹,无法无天,背后肯定有大后台撑腰,他一个乡下来的毛头小子与他们对着干,绝没有好果子吃,看来今后一段时间,他不能再跑三轮车的生意了,最好躲起来不抛头露面,免得那些歹人找上门来寻仇。
可是不做三轮车的生意,他该怎么挣钱?怎么维持生计呢?他怎么攒钱寄回家呢?
他异常的焦愁,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