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开始,羊屯就很少正面看到那种讥讽的表情了,即便是看到,那也是别人子啊背后表现出来,被他无意间瞄到。
但是在见到李自华的第一眼,羊屯就从李自华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神情,尤其是那眼睛里深深的嘲笑,这让一个刚从叱吉设身上得到自尊心的人儿怎么受得了,所以他那时起就把李自华给恨上了。
坐在羊屯边上的同样是个草原人,这人和羊屯一样,穿着一身的麻布衣裳,那衣袖上的油污让人怀疑是不是草原三个月没下雨了,所以没水洗澡洗衣服。
此人叫做阿都野,这人算是叱吉设帐下的一个怪胎,平日里并不与人来往,人家跟他讲话他也是爱理不理的,除了叱吉设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是知道他嗜酒如命,一日不饮酒,病猫怏怏走,他是恨不得钻进酒坛子就不出来了。
此刻羊屯跟他讲话,他依旧是拿着酒坛子往嘴巴里面灌,根本就不理会羊屯,羊屯的热情劲一下子就像是那酒坛子里面的酒,被阿都野灌进了肚子里,无影无踪了。
这帐篷里面基本可以分为两派,坐在右边的是草原派系,以羊屯为主,除了羊屯和阿都野之外还有一个草原人。左边的这派只有两个人,除了李自华之外还有一个,也是汉人。
这汉人是叱吉设在中原避难的时候结识的,当时俩人是一起上勾栏下赌坊,在那段岁月里建立起了深厚的纨绔友谊。
这人是萧守仁的本家,也姓萧,唤作萧乾,是一大户人家的庶出,这年头只有嫡出那才是王道,就像外国那篇著名的文章真正的英雄所说的那样,嫡出者拥有一切,而庶出则什么都没有,一无所有。
庶出这种不尴不尬的身份让萧乾成了一个纨绔,纨绔的萧乾遇到了故意装作纨绔的叱吉设,俩人可以算是干柴烈火一拍即合了,那时候真的是天雷勾动了地火了,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叱吉设回到了大草原才终止。
过了两年后萧乾那便宜老爹终于是在他那嫡亲的长子殷切的期盼中驾鹤西去了,萧乾的日子也就越发的难过了,真的是应了叱吉设当初的老话了,当初叱吉设得知他的名字后就打趣称呼萧乾为消遣,这下子真的是成了萧家人的消遣了。
萧乾想起叱吉设的话之后就生出了投靠叱吉设的想法来,双亲都已不在,无牵无挂,萧乾终于是踏出了萧家的门槛,找到叱吉设之后因为少年时的交情,在这还过的挺滋润的,只是真的要出什么大主意还真的是别指望他。
“好了,别说了,这件事情确实是千真万确的,用草上飞去拦截大隋使节团这个法子是李先生提出来的,现在出了这码子事,不知道李先生现在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来解决目前的难题呢?”叱吉设双眼期冀地看着李自华。
李自华被叱吉设这么个有些年纪的大男人盯得心里也不是很痛快,自己当初出谋划策,说让草上飞去拦截大隋使节团的时候叱吉设是一力赞成的,还大笑着说什么:我今得先生,尤胜高祖得子房啊!
现在事情一发生变故却是有意无意间把失败的矛头指向了自己,从这一点李自华就看得出来,这叱吉设不是当君主的料啊。
“头领,我当时就反对用草上飞去拦截大隋使节团的,我们只是要求交出史瞿从我们这偷过去的东西,但是却是并没有说明白是什么东西,而那东西关系重大,史瞿是不可能告诉他们那是什么的,那个大隋的使节团也许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何必把事情弄大呢?大隋皇帝刚和我们建立好友谊,这时候若是真的把这三百使节团都屠光了,那死去的就不是三百条人命了,而是关系到我们生死的东西了。”羊屯站起来说道。
当初李自华提出用草上飞拦截的时候羊屯就不同意,凡是李自华提出来的意见羊屯基本上都不同意,当然,羊屯反对的意见也是很充分的,谁都找不出个不是来。
“头领,我想现在还不是讨论谁对谁错的时候,我们应该做的是怎么解决这后顾之忧,头领你说对不对?”李自华到底是老辣,一语就说进叱吉设心坎里去了。
“对、对、对,李先生说得对,不知道李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妙计?”叱吉设一听到李自华的话之后就大喜望外了,急忙问计将安出。
李自华雍容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有办法解决眼前的事情,不让大隋的使节团泄露宝物在叱吉设手里的消息。
“难道头领忘了大可汗派过来的史蜀胡悉大人吗?”李自华笑眯眯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