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她的确有错，那么魏珣要恨她一辈子也无妨，只要恨能让他好受一些。但她会尽量去补偿她的过错，至于魏珣领不领情就不是她能掌控的范围了。

“真的没关系吗？无论我怎么对你，你都受着？”魏珣不可置信地看着赵莘。他感到了绝望，因为很明显赵莘是喜欢燕雲澈，真的喜欢，非常喜欢。喜欢到，他连一根针也插不进去。

“呃……”赵莘很认真想了想，然后回道，“如果你杀我，我还是会跑的！如果你打我，我还是会跑的！如果你骂我，那我就勉强不回嘴吧。”

哼！魏珣重重哼了一声，“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赵莘拍拍他的肩膀，一副老成的模样，“年轻人，人生这么辛苦，你要是连玩笑都不会开，还怎么活啊？”

魏珣又是重重一哼，“歪理！”

“什么歪理，这是人生哲理！是我用自己的经验总结出来的！”赵莘道：“要比惨，你总没有我惨吧？娘没了，爹是罪臣，七年来吃不饱穿不暖，眼看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指着能改变一下命令，一朝被卖进了太子府。羞辱我也就算了，还刺瞎了我的眼睛，害得我差点一命呜呼！”

魏珣之前是觉得自己惨，可是被赵莘这么一说，倒是觉得他好像也没有那么惨了。至少这些年，不曾为吃穿忧过心。至少燕雲澈与韩康在之前，是真心向着他，帮着他的，有这两位大哥的照应，尤其是燕雲澈的照顾，他这些年的生活，算不上非常糟糕。

哦不，跟赵莘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那骨瘦如柴的模样。完全不像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赵莘又道：“你说惨成我这样的人怎么还能活得下来？”

魏珣想也不想，“你要报仇！让那些伤害你的人都不得好过。”

赵莘摇了摇头，“错错错！你想想我爹爹发配宁古塔的时候，我才七岁，那么小的年纪，我怎么报仇？”

魏珣忍不住心疼，“那这些年你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赵莘捏了捏自己的脸，“这些年之所以能话下来，完全是因为我是厚脸皮！有一句话你听过没？脸皮够厚，生活不愁！”

魏珣忍不住哧了一声，被赵莘抓进耳里。她笑道：“你看看，你看看，就是这样！人生是不是好过了一点儿？我就说了，你这么聪明，肯定很有天赋的！”

唉，赵莘她容易吗？为了让魏珣心里舒坦一点，她是好说歹说才让燕雲澈同意让她放手一试。为了今天能把魏珣给逗笑，她把自己那点可怜的心理学知识全都给翻出来了，还不惜跟个小丑似的，在他面前表现。

魏兄弟啊，你再不笑的话，我赵莘可是要哭了呀！

“阿九，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魏珣终于反应过来，赵莘不是在说他脸皮厚吗？

“虽然雲澈不喜欢你叫我阿九，我叫你阿珣，可是我们的友情，我会一直埋在心底的。你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比燕雲澈那家伙早！”赵莘最后一句话明显压低了声音，她家那个也是个醋坛子呢，她可不敢随便说他坏话，不然被收拾得很惨的人可是她！

“那……那……”

“那什么那，有话直管说！趁燕雲澈还没回来。”等他回来后，兄弟，你就什么话都别说了。你不想活，姐还想活呢！

“那私下里，我还叫你阿九，可以吗？”魏珣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些天他也彻底明白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了。他是真的恨，可是恨意并没有让他觉得好过，相反，他觉得自己离他们越来越远了！毕竟一个是他最敬重的大哥，一个是他心爱的女子，他也不希望他们三个人一直这样下去！

既然现在赵莘来找他和好，他也乐意回到以前的日子。纵然他成为不了她喜欢的那个人，能这样守着她也很好啊。只要她待他，与旁人是有所不同的，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的不同。他也就觉得很开心了。

“当然可以了。”赵莘十分爽快地答应了魏珣的要求，不过又很快补了一句，“只要不让雲澈听到就行。你知道的，他那个家伙很小气的。”

魏珣，“……”

还真是会为燕兄考虑，他的功力可是他们三个人当中最强的，百米内一片树叶掉落的声音他都能听得到。要想他听不到，除非把他赶到百米之外，或是闭口不言。相比于前者，还是后者比较容易办到。

但没关系，只要知道赵莘待他还有这份心就行。

赵莘一脸很高兴的模样，“谢谢体谅。”然后就开始数落起某人的不是了，就连魏珣都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燕兄有这么一无是处吗？再说了，如果燕兄真的这么一无是处，赵莘还会那么喜欢他吗？

为了他，冒着失去他这个朋友的危险，也要跟他在一起！

可是再仔细去看赵莘的表情，她在数落燕雲澈时，脸上洋溢着全是一种幸福的神情。这种神情，是她在他一起时从来没有过的。魏珣心想，或许这就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吧。两个人在一起，要都快乐才行。

眼见赵莘一数落起来就没个停的意思，一直蹲守在外面的燕雲澈受不了。推着轮椅走了起来，冷幽幽地叫了一声，“莘儿，说什么说得这么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