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诩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认我?还有,奶奶病重,你快跟我回去!”
白诩看着她道:“堂妹,我离家的时候你不过年及豆蔻,如今已经出落的如此明媚动人,想必白府这几年依然与之前一样,在洛阳炙手可热。既然如此,奶奶重病的话也是你为了让我回去而骗我的吧?”
白君灼心急道:“我长得好不代表白家好,奶奶是真的病重!爹爹、二叔和林姨娘,还有白君桃都死了,白君兰下落不明,白家现在人丁凋零,只剩下你和我了!”
白诩似乎依然不相信她的话,只淡淡笑了笑,“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呢?自三年前白府将炎康推上断头台,我就与白家没有一丁点儿瓜葛了。”
“炎康?”殷洵听见这个名字,迟疑了一下,“祝炎康?这就是与你相爱的古鱼国公主的名字?”
此言一出,白诩眼睛亮了一下,问他道:“你认识她?”
殷洵摇头。
“那你为何知道她姓祝?”白诩又问,“古鱼国的王姓可是嵇。”
殷洵答道:“古鱼尚火,拜火神祝融,所以古鱼的公主都赐天姓为祝。我在书中看到过,知道她的姓氏不足为奇。”
白诩的神色又暗了下来,苦笑道:“对啊,她不过是个被残忍坑杀的战俘而已,就算知道她的名字,又能如何呢。”
“我虽然不认识她,却听说过她,当年被坑杀的战俘,在古鱼国稍微有些地位的都会记录在册,我并未在册中看见祝炎康的名字。而祝炎康又是古鱼派来黎国的人质,所以不到万不得已,黎国王室不会动她。她逃了。”
白君灼挑眉看殷洵,皇室和战争,他怎么也了解的这么清楚?该不会是他为了骗白诩回洛阳而瞎编的吧。
白君灼都不信,自然白诩也不会信。
“被坑杀的战俘名册你又有什么资格看?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黎国皇室残忍坑杀十万已经投降的战俘,其中还包括了毫无反抗能力的妇孺,所以炎康也必然逃不出殷氏的手掌。”
殷洵淡淡解释道:“当年坑杀战俘并不是渊帝下的命令,是大将军邹起自作主张,因为此事,渊帝从邹起手中收回了兵权,邹氏一族全部贬伐,此事你应该知道吧?”
白君灼睁大眼睛看了看殷洵,又看了看白诩,她不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吧!还有啊,白诩说的殷氏一族是几个意思?难道黎国的皇室姓殷?那殷洵……
白诩犹豫良久,点头,“我自然知道此事。”
“等等!你们等会儿!”白君灼终于忍不住问殷洵,“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殷洵解释道:“邹起便是白老夫人的亲哥哥,邹起的父亲原是我们黎国的开国大将军,邹氏一族原本也是权势滔天,邹起继承了他父亲战场上的勇猛无敌,却过于残暴,弄出坑杀降俘这种事,才导致了邹氏一族的没落。”
白君灼点头,原来追溯两代,她也算是个将门后人,身份也如此高贵。
不过片刻她又反应过来,疑惑道:“这些事我身为邹氏的后人都不知道,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有黎国的皇室是殷姓吗?你究竟是什么人?”
殷洵淡淡笑了笑,“你居然不知道黎国皇室姓殷?”
白君灼惊讶的看着他,黎国皇室真的是殷姓,那么他也是个皇亲国戚了?
这边还没问完,白诩看向白君灼,指着手中的雪莲果问道:“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关于这雪莲果的事情?”
“哦,这个是从洛阳和宛城之间的一个地方挖到的,”白君灼先回答他的问题,“种这个东西的农妇说,三年前,一个仙女给了她种子,她随手一丢,第二年就长满了一田。”
白诩垂眸,静默了良久,再抬头眼眶便红了起来,语气中似有一丝欣然:“她没死,她真的逃了!”
“啥?”白君灼又是一头雾水,“你该不会从这颗雪莲果判断出这个公主没死的吧?”
白诩点头。
“这种雪莲果有克化奇毒的功效,是古鱼国的圣果。此果冬种春发夏开花秋结果,当年炎康带了一包种子过来,跟我说好要等冬天的时候一起种下它。你说三年前,那妇人随手一丢,第二年就长了一田,就证明炎康是在冬天的时候把种子给那妇人的,坑杀战俘是三年前的夏天,所以炎康没死!”
白君灼恍然大悟,点头道:“那堂哥,既然这公主没死,你就跟我回白府吧?”
白诩想了想,然后微笑着摇摇头:“虽然她没死,可毕竟三年过去了,想必炎康已经另寻有缘人同结连理。我已经没有任何事放不下,从此以后可以专心研习佛法了。”
他的意思难道是他真的要剃掉头发当和尚去了?
白君灼与殷洵对视一眼,立马劝道:“兴许那公主这些年来一直在找你呢?也许她没有嫁给任何人,就等你呢?”
白诩摇头:“不可能,炎康有着敌国公主的身份,不可能有机会回去,她带过来的臣民又都被杀了,她不嫁人,一个女人家怎么活过三年?”
白君灼撇嘴,她还一个女人呢,她也没嫁人,有家人还不比没家人,她不也活的好好的吗?
白诩将雪莲果装进白君灼的包里,对她道:“你们走吧,谢谢你们为我带来炎康没死的消息,我很开心。”
“堂哥!”白君灼蹙眉道:“你真的不要回去见奶奶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