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还有两天就是族主的四十大寿,您现在回去还敢得及。”四大护法中的大护法月刃恭敬道。
花非霁撇嘴,走到院中的九枝梅花檀木香妃长榻前,撩起衣摆随意往粟玉芯苏绣软枕上一倚,带出几分慵懒和随意,把玩着腰间的一枚透明玉玦,淡淡道:“不过今年才四十岁而已,又不是过八十大寿了。等他过八十大寿的时候,本少主再也道贺也不迟。”
“还请少主言语尊重族主。”四大护法脸色一变,齐声冷然道。
花非霁凤眸微眯,迎着阳光,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带着令人目眩神迷的色彩。樱花一般红艳的唇浅浅勾起,“尊重?本少主一向如此?难道你们健忘吗?忘了,你们四个加起来都快五百岁的人了。记性差点儿是难免的。”
花非霁语气中的揶揄之意让四大护法不由得嘴角抽搐。这个少主一直和族主不合,明明是父子两人却偏偏向陌生人一样。虽然他们四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每次听到少主对族主不敬,他们都不由自主地想要提醒。
四人脸色顿时微微一暗,看来这次少主一定是铁了心地不愿回天山了。心里同时又一丝疑惑。
少主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说一句大不敬的话,他们待少主如同孙儿般疼爱,少主也一直肯卖他们四人的老脸。平时他们像昨晚那样守在庭院里使出苦肉计,少主就一定会心软的。可是这次少主竟然这般无动于衷。于是,四人不由暗自思忖究竟少主为何非要留在蓝璃国。
花非霁不再开口,凤眸微阖。眉飞入鬓,浓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剪影。高挺的鼻梁下嫣红的双唇,淡淡地抿着,绝色姿容,倾国倾城。
院中植了几株花树,株株挺拔俊秀,此时春末,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如瑞雪初降,落在花非霁的白色锦袍上,在金色的阳光中,甚是清丽。衬得他宛若月中神仙,华贵清冷之极。
两厢僵持下,四大长老神色焦灼,不知如何是好。便在这时,一道劲风带起落花四处纷飞。
花非霁倏地睁开眼,看到突然出现的冥剑,眼里闪过一丝星芒。今早他派冥剑去暗中留意相府的动向,如今这么快回来,是不是有了新情况?
冥剑上前附在花非霁耳畔说了一番。花非霁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安分,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坚持要消除那朵琼花仙印,要知道这琼花仙印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她倒好竟然只当作寻常的纹身,还想用药水洗下来。
忽地,他眸光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眼里掠过一道潋滟的波光,泛着墨玉般的质感。
下一瞬看到四大长老还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他眉峰蹙起,像赶苍蝇似的挥手,奢靡慵懒的声音没有起伏,“本少主断然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如今有正事要去办,你们还赖着不走,是不是想领教本少主的焚天秘术?”
“咳咳……既然少主有事情要办,我等就先返回天山了,还望少主也能早日回去。夫人和玉娆小主可是十分惦念少主呢。”
花非霁是天山族千百年来资质最好的,虽然年轻但是武功造诣十分了得,即便是四大护法联手也不敢对抗花非霁所练的焚天秘术。
听到提起玉娆,花非霁的俊颜上闪过一抹阴霾,樱花般的唇紧紧抿着。他一直将玉娆都当成妹妹一般,对玉娆根本没有男女之情。这次来南璃国与岳灵惜相遇后,他就更加肯定了这一点。
不喜欢的女人他是绝对不会娶的,即便玉娆是天山族的圣女又如何?他只娶他认定的女人。
闹市街头,黑压压地围了一群人,岳灵惜被众人如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岳灵惜随后又对这些百姓说了一些贴心话,让采茵将随身携带的银两发给了这些百姓。
采茵这才惊觉,难怪出门前小姐特意让她带足银两,还专门叮嘱她要带分量小的银两。敢情小姐早就料到她们出门会有这一遭了?她不禁要怀疑她家小姐是不是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等所有百姓散去后,采茵看着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各种物品实在犯愁,不知该怎么送回相府。恰好一位中年男子驾着一辆空车路过,于是采茵拦住,给了对方一锭银子,让车夫将这些百姓送给岳灵惜的心意送去了相府。
安排妥当后,主仆两人便直奔最近的医馆而去。谁料那大夫见了那朵琼花之后,却是摇头叹息,说那朵琼花看起来不像普通的纹身,他也没有办法用药水洗掉。
随后主仆两人又辗转了其他几家医馆,都是同样的结果。于是岳灵惜悻悻地准备回府,一路上在心里将花非霁咒骂不停。
看着被绢巾包得臃肿的手腕,岳灵惜凤眸微眯,里面有黑色波纹凝聚。她就不信没法子消除这该死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