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冷静点儿,别在门口失态,让别人知道了不好,到时候我们想帮你也帮不了,事情传开了毕竟对你男人不好。”
姜氏闻言,当即把安玉和白睿请到了屋里,屋子里很空,除了一张木桌之外,便是一个帘子隔开的房间,安玉没有过去看,其实不用看,也知道这家人为了孩子的病,已经被弄得一贫如洗了。
恐怕是家中能卖的都卖了,看着姜氏憔悴的面容,安玉不由得有些心软,同样都是女人,她能理解她跟着姜四过苦日子的辛酸,只是她暂时还无法体会,身为父母为了孩子舍弃一切的感情。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父爱母爱都是伟大的,只要为了孩子,他们什么苦都会愿意吃,什么险都会愿意去冒。
“嫂子,老姜做了什么我暂时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还得靠你来告诉我,你详细说说看,那天老姜回来之后,是什么样的反应?”
姜氏点点头,仔细地回想了一遍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他把钱给我,说是老板赏的,可是我看他的样子并不是很开心,按道理说老板赏了钱,孩子有救了,是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他看起来却很忧郁,好像有很多心事一样。”
“你没问他?”
白睿忍不住也开口问了心中的疑惑,姜氏看了他一眼,她认得这白睿是白大人的儿子,当下更是不敢怠慢。
姜氏哪怕是一介妇孺,她也明白这次顾家仓库被纵火的事情,对家里的影响有多大?
姜四在守夜的时候仓库出了事,顾家的人前来排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他们却是来家里问话,还问出了最近家里家里经济状况是否有问题,这摆明了就是说姜四很可能跟这次的纵火案有关。
她可不想自己的男人有什么官司缠身,当下就恭恭敬敬地对白睿说道:“我看他神色不对,立刻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了,他不肯说,只是一味地说没事儿。我见他有些烦躁,就没再多问了,我们更加关心的是,孩子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安玉和白睿再次对视一眼,彼此心中一已然有些明了,这次的事情,很可能是顾子俊拿钱收买了姜四,那老张呢……姜四是家里有困难,老张又是为何,要帮着姜四一起做这等对自己有损的事儿?
难不成他也拿了顾子俊的好处?
见姜氏都快要哭出来了,安玉立刻安慰道:“嫂子你先别急,这件事说不定跟老姜没关系的,我们只是循例过来问问情况罢了。”
姜氏点点头,有些期待地看着安玉:“如果……如果老姜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顾家的事儿,我在这里代他赔罪,只求二少奶奶帮忙求情,不要把老姜送官,我们家就他一个男人,他要是毁了,我跟儿子都没法活……”
姜氏说着说着,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安玉见状有些不忍心,还是白睿抢先了话锋,担心她心软坏事,直接说道:“如果他真的没有犯错,我们是不会冤枉他的,但是他若是犯了错,还麻烦嫂子你劝劝老姜,与其自己硬抗,倒不如将功补过,站出来指使一下背后操纵的人。”
“背后操纵?你的意思是说有人逼老姜?”
“亦或者,是利诱。”
想到老姜拿回来的那串子钱,姜氏也只得点点头:“我会尽力劝他的,只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顾家的事儿,要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在顾家干活,顾家在待遇这方面从来都没有亏欠过我们,尤其是二少爷……他经常都会补助给家里比较困难的人,老姜回来经常都会说二少爷是面冷心热。”
“既然如此,嫂子更是要帮我们了,我们会尽力还给老姜一个公道,你也不想他一直被人怀疑吧!”
姜氏摸了摸孩子的脸,点点头:“我明白了。”
“对了,嫂子你知道老张吗?就是昨晚跟他一起守夜的。”
姜氏闻言,面上有些惊疑,“你们是说张帆?”
“嗯,就是他。”
“他也是住在这个胡同里,就离我家隔了两户人家,老张平日里没少帮衬我们,这次孩子出事,他跟张嫂几乎也是变卖了家里能卖的东西帮衬我们,他们夫妻两人简直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他们是好人!”
“呃……”
安玉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好人坏人我自然会分,我现在要问的是,你觉得如果是老姜被迫犯了错,他有没有可能会帮老姜一起隐瞒?”
姜氏面色一怔,最后又担心自己有所隐瞒会反而害了他们两个,只得无奈地点点头:“他跟老姜是同村,一起进城来找活计的,在还没去顾家干活的时候,他们一起做的是木工,有次在给大户人家修房子的时候,老张的腿被柱子给砸了,那会儿正在搭建棚子,那棚子看起来就要倒了,老姜没丢下他,硬是冒险把他从柱子底下拖了出来。”
想到这里,姜氏的脸上也出现了些许的柔和和放松,安玉看得出来,这老张和姜四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好到可以为对方牺牲的地步,与此同时,姜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自此以后,他们的关系就好得跟亲兄弟一样,所以老姜有事的话,老张不可能坐视不理。反之,老张若是有什么困难,老姜也不会丢下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