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年的目光最终落在那驾车辇上,心中似有许多的话想要说,但还是用十分轻柔的声音说,“四哥既要发丧,又要保护赛瑶公主的安全,实在是为难四哥了……只是让江南国的公主跟着四哥去淮阳发丧,这恐怕不太好吧!”
七皇子眉头微皱,忙上前开解,“是父皇的意思,四哥也是没有办法,雨这么大,六哥,还是让四哥他们早点动身吧!”
雨,静静地淌着,顺着马鬃淋漓而下,屈梓月骑在马上,静静地凝视着这副情景。神色沉重身着白衣的秦暮言和身着海棠红的秦宇年静静对视,时空在这一刻静止不动,除了雨,仿佛所有的人都成了雕塑。
她有意的,将这幅画面凝刻成了记忆驻在了脑海,只为这种难以言说的疼痛,关乎欲望,关乎鲜活生命的疼痛。
赛瑶察觉马车久久不动,待她挑帘,一眼就看到了在队伍前面的秦宇年,他的一身红衣,一支翠伞,傲世苍穹的神色更让他显得份外特别,仿佛老天独独对他眷顾。
队伍缓缓又开始动了,赛瑶的马车行至了秦宇年面前,挑帘斜睨,恰在这时,秦宇年的目光也落到了车上,赛瑶忙地将帘放下,缩回车内,对刚才的惊鸿一瞥甚为心惊。
秦暮言的马依旧不紧不慢,刚刚走了十几米远,七皇子秦远萧突然狂奔至马前,拉着缰绳,不顾打在脸上的雨流进颈间,只失声喊,“四哥,一路走好,有些事情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七弟,我明白,一直没有祝你晋升之喜,等回来四哥给你补上!”秦暮言勉强挤出一个笑,那个笑里却藏着万般的凄凉,七皇子惶恐摇头,“四哥,你不要误会!”
“七弟,别多想,这一切都不关你的事,你回去吧!”秦暮言劝走了七皇子,这才握紧缰绳,吩咐紧随其后的薛超,“我们要加速行进,在午时到达安南!”
薛超会意,只吩咐后面的队伍,“加速行进,午时到达安南!”
铅色的天幕下,有一支队伍在雨里急进,雨水冲刷着他们的脸,但他们个个都唇角坚毅,没有半点不满。
这在屈梓月看来完全是领导者威信导致的结果,正因为平时秦暮言对他们的爱护与严格,才能造就这样一支视军令如山的队伍。
屈梓月终宇走脱了秦宇年的视线,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打马疾速行向秦暮言,不料,珍溪却掉转马头横在了屈梓月的身边,“你休想再靠近我的哥哥,我告诉你屈梓月,若不是因为额娘赏识你,我早就把你赶走了!”
“珍溪公主,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四爷,他的脸色不好!”屈梓月看到坐在马上的秦暮言摇摇欲坠,心里发紧。他昨夜一晚未睡,在案上奋笔疾书,她也只是在书房的矮塌上小憩了两个时辰。
珍溪转头看看雨幕里的秦暮言,不发一言,旋即瞪了一眼屈梓月,“这种事情,不劳你来操心,你最安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