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样的问题,屈梓月心里却是微微地紧张,她握紧了拳头,像赛瑶一样注视着他,想知道他的回答。
如果答是,秦暮言可以不用死,三年后还能娶到南江国的公主为妻,这岂不是天下一大快事。
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秦暮言的身上,所有的人都在期待着他的回答,片刻之后,秦暮言毫不犹豫地回答,“儿臣不愿意!”
“为什么?”赛瑶眸中满含失望,她不明白,秦暮言为什么不愿意娶她。
秦暮言低头不语,只静静跪在原地等待发落,屈梓月突然觉得天地之间亮了一下,心底生出救他的办法。
赛瑾摇摇头,拉了拉不甘心的赛瑶,“走吧,赛瑶,别问了!”
说话的时候,赛瑾的目光却落到了屈梓月的身上,他似乎明白,秦暮言之所以拒绝,正是因为秦暮言的心中有着另一个女子。
殿上的皇帝面色一沉,怒色再起,待赛瑶和赛瑾离开之后,皇上才冷声道,“既然你想死,那朕就成全你,来人……”
几名护卫像是早就在门外等候命令,听到皇帝命令,他们突然就冲进来站到了秦暮言的身后,只等皇帝发令。
这时,一直弯腰站在一侧的屈梓月静静地走至秦暮言的身畔跪下,抽出丝帕替秦暮言一点一点拭去已经半干的血迹,神情间的悲恸谁看了都不会怀疑。
秦臻并没有料到她会做出如此举动,一时愕然注目,听到屈梓月哀哀啼哭,“没想到,四爷还没有看孩子出世,就要骨肉分离,等世子出生问起爹爹是谁,臣妾该如何作答?”
秦暮言神色未动,只是摇头,“梓月,也许这个孩子就不该出世,你我缘薄,现在还害了孩子!”
从天而降一个孩子,他都不为之所动,这一点是屈梓月钦佩秦暮言的地方,不论发生了什么巨变,他都能神色不动,淡然处之。
其实屈梓月只不过是想利用这种父与子之间的这种感情,打动皇帝,让他不忍心看着未出世的孙子失去爹爹。
“不,不,如果四爷不在了,臣妾绝不苟活,一定带着孩子与四爷在阴间团聚,到时候我们在阴曹地府还是一家人。”屈梓月哀伤欲绝,只是半俯在秦暮言的身上啼哭,“额娘刚去,梓月又要失去四爷,梓月的命好苦啊!”她一边说话,一边留意秦臻的神态,见他的神态渐渐和软,知道秦暮言有救。
用这样的办法,比直接哀求更奏效,这就是心理学上所谓的攻其心防,让其从内部瓦解恨意。
“你不是跟着六皇子的屈梓月吗?”秦臻打断了屈梓月的哭声,轻声问道。
屈梓月忍着欲落未落的泪水,含着哽咽转身磕了三个响头,“父皇,民女正是屈梓月!”
屈梓月这样称呼,秦臻到先有些无措了,他指着殿下的秦暮言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跟屈梓月成婚一事。”
“父皇有所不知,梓月仰慕四爷已久,早就是他的陪夜丫头。静妃娘娘在临死之前嘱咐梓月一定要好生照顾四爷,还把这只镯子送给梓月做了礼物,不知道父皇可记得这只镯子?”屈梓月利落说完,将衣袖微微拂起,那只翡翠镯子绿光微转,生出层层凉意,看了让人生出几分清醒。
秦臻身子跌靠回了椅背,讷讷地说,“这只镯子,正是朕当年送给静妃的礼物,没想到她一直带在身边。”
“额娘临死之前,对皇上念念不忘……”待抬头看秦臻的时候,他的思绪已经跌落进了回忆当中,好半天,也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