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沙漠像是活了一般,游动的火把在漆黑空旷的夜色里像是巨蟒的眼睛,让人身在其中感觉到无比的渺小。
屈梓月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速度渐慢的声音,粗略估计,再过一盏茶的功夫,宋京的家丁就会将她团团围住。
再往北十五里就是桐关,可是就算到了那里,又谁会在半夜给她放行?屈梓月眉头紧皱,提起的心悬而又悬。她只好加快速度,想尽力在别人捉住她之前赶到她的身边,这样一来,或许还有救。
“看你还往哪里跑,说,到底是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敢去宋爷的府上偷窃?”就在屈梓月快要赶上去的时候,宋京府上的护卫已经将那个身穿黑衣的贼团团围住,那人只顾着握着长剑喘息,竟然没有精力回复家丁的话。
屈梓月混在人群里,低着头,心里却为她着急。不一会儿,那秃头老六也赶到了,他瞧到被困的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十分萎缩地俯身贼笑,“如果束手就擒,我到是可以向大哥求个情!”
那女子似乎刻意地保持缄默,只是不时地四处望着,像是在等待着救援,可是目光梭巡一圈之后,又颓然回头,像是困兽一般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
目光里的愤恨十分的明显,到让那些火把一时都黯然,屈梓月心间陡然一跳,像是被雷击了一般。
那眼神是如此的熟悉,熟悉的让她差一点就要惊叫,“冀云!”
她尽力压抑着自己的狂喜,眼神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从她的身上离开,看着她的身影,她确定那就是冀云。
屈梓月一时没有办法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此时最为重要的就是救冀云离开。
“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也懒得跟你废话,来人,给我把她拿下,大哥说了,要活的!”秃头老六的话十分的阴厉,像是鬼嚎一般,桐真派和人和家丁听了,都跃跃欲试。
老六指着桐真派的一个人,“你家老大一直说桐真派的人身手如何了得,今天就让我瞧瞧,到底有什么高明之处!”
被指的人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子,身形与安达有几分相象,可是眉目之间却多了几分呆滞的僵硬。
那人翻身下马,手中的连环刀呼啦呼啦响着,他走到那黑衣女子身边,也不说话,劈头猛得向她身上砍去。
骑在马背的屈梓月担忧着冀云,心中暗骂小人之举。屈梓月知道冀云不擅使剑,开始三招被那汉子逼得连连退步,桐真派的人连连叫好,心想如果自己腰间的鞭子能给冀云就好了。
宋京府上的家丁只是气定神闲的看着他们二人相斗,对那壮汉的猛招却不以为意。秃头老六摸了摸光头,鄙夷地瞧着那汉子的身手对身边桐身派的人说,“我看,桐真派只是一群莽夫,不出十招,他必输无疑!”
桐真派的人一听,脸都憋红了,不过结局正如老六所说。三招一过,冀云剑走偏峰,将长剑使得如鞭子一样柔软,那汉子左右脸颊被剑划出不止一处的伤口。
片刻之后,只听得剑刃打在大汉脸上的“啪啪”声,还有大汉不时的痛叫。宋京府上的家丁个个看不下去,只叫骂,“滚犊子,真是给大哥丢人,还不快滚回你们桐真派去?”
那大汉自知丢了颜面,也不作声,只是将力气化作更大的一股蛮劲,将连环大刀使得哗哗作响,一时扫动地上的沙尘,形成一股风力在半空中呜呜作响。
冀云仿佛也知道这是大汉最后一搏,也不去硬碰,只是左右突击。大汉身子不及她的灵巧,手中大刀虽然使得好,但也成了中看中不用的表演,那剑巧如灵蛇,不时的将大汉身上划出一道血口子来。
片刻之后,大汉身上一片狼狈,冀云却依然纤巧如燕,临风而立。
秃头老六看不下去,剑指着家丁中二人说,“你们两个给老子把她拿下,别给我丢人,要不然就拿你们的人头去喂狗!”
“是,我们不会让六爷失望!”两个家丁出列,那大汉自知不是对手,十分识趣的退回来。那两个家丁一左一右夹击,只盼将冀云困在其中,却不料冀云瞧出他们的诡计,用巧力将二人牢牢控制,像是把二人的力道都吸走一般。
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一个小小女子有如此了得的身手,可是只有屈梓月知道,冀云的体力消耗太大,就算赢得了这局,下一局她必输。
可是眼前人马众多,如果此时贸然出手,恐怕不仅救不了冀云,连她都得赔进去。这种赔本买卖,她才不做。
那两个家丁虽不至先前那个大汉输的惨,可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半柱香的功夫,冀云已经将二人打得晕头转向,徒有招式却施展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