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两人不曾打听,只是身边的人知道的并不多。十七年前大梁先帝梁陆统一北方,建立大梁帝国;十年前当今天子梁辰继位,用了十年平定中原和西南,现在大有一统天下的趋势。这些都是公西意在为数不多的史书上看到的,因为时间短相关记载少之又少。公西诚知道的大致也就这些。
从公西洪口中,两人才明白大梁的最后目标就是南临——富庶的南临。南临称不上一个国家,因为它新任的统治者丝毫没有称王称帝的意图,他仿佛把大片的土地变成了一个城市——南临,南临的百姓都称其为南临城主。
一方面因为历史遗留的缘故,南临的边防十分严密军事力量很强大。即使没有城主何夏的指示,不少南临将领也经常挑衅大梁;另一方面南北的贸易往来,双方又都是乐见的,只是对出入境商人要严格排查。
十天后,他们在南临的临北城入境。公西意切身体会到古代交通的艰难,也明白了公西府所在的庆州还算比较靠南,距离大梁北方的都城——源京十分遥远。
南临除了主城叫南临城之外,其他城市大多以“临”开头。比如:临北,临东,临川,临海,临安……三年前刚刚继位的新城主名为何夏。何夏是个居无定所的人,漂泊在南临任何地方,南临城反而是其弟弟何默在打理。何默是南临少主,除了打理自家内务外不理政事,手里却握着南临的经济命脉。
而这一次,他们要见的人就是何默。
公西洪采纳了公西诚的建议,把生意扩充到丝绸这行,这上好丝绸的货源大多掌控在南临少主何默手里。公西家想把丝绸这行做大势必要疏通这层关系得到何默的支持,从而顺利拿到上好的货源。
“诚二少,你们这么干就不怕被政治迫害?你不是向来崇尚明哲保身嘛。”
“大梁是乐见两地频繁贸易的,更乐见把南临的统治阶层牵扯进来,有个词叫一网打尽。”
“哦呵呵……二少不怕变成鱼?”
“公西家充其量是个被利用的鱼钩,怎么说服何默倒是个难题。”
公西意不大理解公西诚的意思。不过她是出来旅游的,就不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每到一个地方公西意都要吃喝玩乐游览一番,三天的路硬是让她拖成了七天。
公西意在夕阳的余光中打量眼前这座美丽的城池——南临城。青石砌的城墙在柔和的阳光下隐隐泛着光,城外是修葺整齐的十二座平桥,桥下流过宽缓的护城河。公西意好像被一座城市打动了,天马行空的思绪里甚至闪过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公西诚一扭头,看见宽阔的桥面上站着一个恬淡美丽的少女,十二三岁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她能念只有自己听得懂的诗,说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话。心里那个小洞瞬间被填满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幸好还有她。
公西洪找了一家不错的客栈住下,开始着手办生意上的事。公西意饿的难受,硬拉着公西诚去找吃的。
客栈的对面是个酒楼,两人在二楼临窗坐下点了一些饭菜。板凳还未暖热,酒楼里就有一男一女打了起来。奇怪的是他们打得如此轰轰烈烈竟然没损害到酒楼的任何设备,桌子扔过去还能平稳落地甚至不偏不斜!公西意吃惊得嘴里能塞一个鸡蛋,公西诚依旧目不斜视。
直到一把筷子飞过来,公西意还未作反应就被甩了一脸筷子,脸上多了几道血痕。公西诚迅速把公西意揽在身后,转身查看公西意伤势。伤的倒也不重,不过脸挂花了。额头和左脸颊横横竖竖肿起几道红痕渗出小血珠。
公西诚的脸瞬间乌黑乌黑的,好像快冒烟了。
“阿诚,我……”打斗中的那个女的快速飘移过来,还没说完只听一声巨响。公西诚一抬手把桌子给掀了,但那巨响却不是来源于此。而是那位女子被拦腰狠狠地甩在了柱子上,柱子裂了一根。
“越玉龙!你偷袭我!卑鄙无耻下流!”女子爬起来大吼道。
公西意都顾不上疼了,这样被摔还能毫发无伤?并且觉得这个女声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越芒丹,是你技不如人!阿诚,我帮你报仇了。嘻嘻,给个打赏呗……”
“别出现在我面前,都滚!”公西诚气急甩手拉着公西意就走,“自己收拾烂摊子,别指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