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外，林老爷转身对着太太道：“我先去趟书房，今晚在你屋里过夜，你回去收拾收拾。”说完，就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太太愣在了门口，跟在太太门口的大丫鬟赵粉道：“老爷难得去夫人屋里，夫人快回去准备准备吧。”太太若有所思地看着林老爷离去的背影，实在想象不到他为何今天跟往日有如此之大的区别。想不透，只能作罢，提步朝着自己的院子牡丹苑走去。

牡丹阁内，听闻老爷将要在此过夜，一群丫鬟婆子们收拾地更加带劲。只有太太受宠了，她们才能在别的院子的下人面前高人一等。太太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摸上脸庞，怀念自己已经失去的最光辉的青春。身后，大丫鬟香玉正在帮她卸头饰。

去书房，不过是林老爷的一个借口，他想缓冲一下彼此的尴尬，让彼此有点适应的空间。林老爷走进牡丹苑，屋外的丫鬟婆子们都停下手中的活福身行礼，屋内的香玉，听见门外的声音，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些。

香玉随着太太走到门口，福身给老爷请安。就听见林老爷吩咐道：“将浴桶放于耳室，烧水准备沐浴。”香玉怕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林老爷，就见他眉头突然皱了下，说道：“还不快去？”香玉顿时一脸开心地答应着跑了下去。

太太以为今晚，老爷不过跟平日一样，只是找个睡觉的地方，与她同床而眠而已。他从来不在她的房间里梳洗沐浴的，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林老爷看了一眼还站在那的太太，自顾自地走到茶几旁坐下，提起茶壶准备倒茶。

太太上来接过手道：“夜了，妾身没有习惯喝茶，茶壶里只有温水。”林老爷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示意太太给他倒一杯。淡淡的温水，就犹如这些年眼前女子对他的态度。她也曾经对他百般讨好，他都未曾理会，她想开了，淡然了，他也感觉无所谓。只是今日梦语的话，就像当头棒喝一般，让他警醒。他真的想一直这样，带着婉君的回忆，过完这一辈子吗？如果眼前的她也像婉君一样离去，他真的会始终无动于衷吗？他应该是做不到的吧，婉君离开整整十二年了，她来到他身边整整七年了，他还要跟以前一样继续下去吗？

“夫人沐浴过了吗？”他突然发现，他们之间，竟然都没有什么话题可聊。她不像三姨娘，知道他要什么，知道他想什么，也始终会找些话题来聊。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出声，只是这样而已。

“还未曾，等老爷沐浴过后，妾身再去梳洗。”好安静，安静地都不习惯了。一直以来，都是她替他宽衣，他睡下，然后她再躺在他旁边，就这样，过了无数个夜，更多的夜，是她一个人，在床上独眠。许是老爷都未曾在这沐浴过，所以厨房里也未准备多的开水，所以动作慢了。她在想，无论需不需要，以后都要让她们备下，好减少这样尴尬面对的时间。

就在这时，香玉回来禀告道，耳旁沐浴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林老爷站了起来，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接着就往耳房走去，却发现身后的太太并未跟上来，皱着眉头说道：“站在那做什么，过来伺候我沐浴。”

顿时，太太愣住了，那一秒，脸上爬满了红晕，就像那日新婚一样。看着这样的太太，林老爷回过头去，嘴角上扬了起来。也不管太太跟上了没有，又继续向前走去。

他今天到底怎么了？他怎么会让她伺候他沐浴？太太满脸羞涩，却怎么也想不透各中原因。深吸一口气，反正她是他的妻子，他要她帮他沐浴也没有什么不对，没什么大不了的。纠结完的太太也就起步向着林老爷走去。

太太很想自己继续淡然下去，她轻轻地解开林老爷的腰带，脱去了外袍，只剩下内衣。林老爷看着太太不熟练的动作，静静地等待着。当林老爷赤裸着跨入浴桶之时，太太已经犹如初经人事的小女孩一般，害羞地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