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儿觉得心口闷得慌,心中的憋屈却无法发泄出来。
“三姐姐,您说我该如何做?”九姐儿又问了一句。
三姐儿强笑了一下,心中却有些慌乱,“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那账本就在你手上。”
九姐儿稍稍眯起了眼,唇角微微上扬,“其实我很想与二太太说把这账放在你手上的!只可惜婶婶定会责骂九儿,毕竟您还病着,郎中又说您不能花太多精力。只是九儿又知道这三年您帮九儿也同样花了不少精力。”
“若二婶婶若是能同意就好了!”最后九姐儿依旧忍不住叹息,或许更多的是惋惜。
“我哪里有那个精力来管账啊,以前帮你也是有剩余的精力,那账簿大部分都是你自己管理的,我也没出什么力!”
九姐儿点点头,言语中略带了几分悔意,“三姐姐,若您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落水,是九儿对不住你!”
三姐儿心里一噎,九姐儿这话明明就是膈应她的,她也后悔去救九姐儿,不然现在她的身子早就好了,何必如此病歪歪躺在床上。不过她更恨的却是六姐儿,若不是六姐儿让九姐儿去摘那荷花,她又怎么会去救九姐儿。可如今这么病歪歪的又能怪谁呢?说起来,也还是自己太要面子了,她若不去救九姐儿,也没有人说她什么!
“您一定要保重身子,等九儿嫁人了,就去求怡亲王妃也替您寻一个好夫婿!”
“好,好!”三姐儿情绪激动,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三姐姐,你多休息,九儿先离开了!”
“香草,你送九姐儿出去吧!”三姐儿紧紧的攒着拳头,好在她的手在被子里,九姐儿根本就看不见三姐儿到底是如何的激动。
“不用了,我带着姚妈妈和画扇出去便是!”九姐儿拒绝了三姐儿的心意,起了身离开屋子。
三姐儿看着九姐儿离开的背影,双唇不停的颤抖,香草看出了三姐儿的异样,赶紧倒了一杯水,“三姐儿,您先喝一口水!”
“给我滚!”三姐儿尖叫一声,打开香草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杯子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那九姐儿竟然是故意的,她真以为我嫁不出去了,还需要她那个黄毛丫头来施舍我!”三姐儿胸口起伏,眼中带着几分凶狠,“我薛月容还不需要别人来施舍!”
香草大骇,赶紧跪在地上,“三姐儿,您且消消气,郎中说您不能激动。若是被外面的人听见了,可……”
“听见了又如何,我做了这么多,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我有错吗?我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要如此对我!那薛心容为何如此可恶,我帮了她那么多,她竟然还来奚落我!咳咳——”三姐儿的身体不住的发抖,到最后竟然不停的咳嗽了起来。
“三姐儿,您别气了,求求您了,就算为了您自己的身子,也不能生气啊!”香草不停的动着双腿,趴在床边,轻轻的拍着三姐儿的背后,想让三姐儿好受一些。
“滚!”三姐儿一把推开香草,“我不需要你来施舍,全都给我滚!!!”
三姐儿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要到手的东西,到最后都会飞走。哪怕她对夏侯辰的感情亦是如此。自二姐儿死后,她就一直把自己当做夏侯辰的续弦,整个薛府也如此认为,可最后偏偏被那夏侯辰认为她城府极深,竟然看上了六姐儿。凭什么,六姐儿什么都不会,凭什么会看上六姐儿啊!
可恰恰在她心死之后,求了祖母寻了一个好夫婿,夏侯辰竟然说看不上六姐儿了,那时她的心里有多苦谁能知道。是了,谁都不明白,被自己爱的人推开,后来有机会再次追上去的时候,却被自己把后路给堵上了。她的心已经死了,只想嫁人之后相夫教子。可老天又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在离成亲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候,那未婚夫婿出去打猎竟然被自己的马给踩伤了,她日日夜夜求菩萨,可菩萨却没有理会她,未婚夫死,她成了个克夫命。
她不求了,真的什么都不求的,只想在薛府好生的过活,只想在薛府还能抓住那么一点地位。可偏偏自己的身子不争气,急不得,气不得,累不得,伤不得。她千方百计的从九姐儿那儿得了一点账房的事情,以为自己终究能把账房握在手中,可到后来,依旧是为他人做嫁衣。所有的东西,她都得不到。
“咳咳——”三姐儿咳嗽得越发厉害,香草赶紧拿了手帕给三姐儿,三姐儿只觉得自己的肺都快咳出来了。
“三姐儿,奴婢去找郎中,奴婢马上就去找郎中!”
三姐儿挥挥手,把手帕从嘴边拿来,洁白的帕子中央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