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思很简单啊,你把解药交出来,你好我也好,”苏挽月从见到这假沈君瑶开始,就一直在想这事儿,后来怎么想都觉得,大张旗鼓正大光明地要就是。
见苏挽月是有求于自己,沈君瑶在怔愣了一会儿之后,又嚣张起来了……
这边两个女人对峙,而另一边,也就是东宫外,也是好戏一场。
但见“正好”办事归来的北云河面色端严,冷冷看着同样带着几个侍卫、属官站在他不远处,以同样的表情看着他的北承风,两人如同雕塑,明明是东宫主人的北云河站在东宫门口的台阶下,彷佛客人,而本身是客人的北承风却背着手站在台阶上,好像出门迎接客人的主人。
这可能是两个权力斗争的漩涡里的主角第一次这样面对面的站在一起互相注视着对方。
只不过,两人心里都很明白,如今这种诡异的对阵的局势,看起来似乎是为了身为北承风王府的女主人,实际上,最根本的让两人处在这样一种状态的原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唯一的权力宝座。
在这样的王对王的对峙中,就算两人身边跟着的都是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人物,但他们也都明白,自己只是陪衬,也只能作为陪衬。
北云河肃杀的面容,突然诡异的一垮,脸上浮现出和煦的笑容。
好像刚才长时间里在他身上保持的那种自信和傲视四方的气势,一刹那间都被这位同父异母的亲兄弟的到来击垮了,被天家的难得的亲情替换了。
“九弟来了,怎么在门口站着,难道让天下人笑话本宫因为要遵守规矩而把兄弟亲情都全然不顾吗?!”北云河笑容可亲的大步往北承风走去,他身边没有人敢跟上,而北云河远远就伸出手,向北承风做出拥抱的姿态。
实际上,他这一番话里到处都是杀机,他是太子,虽是兄长,却也是国家的储君,北承风虽然强势,但现在的格局还是他北云河是太子,而北承风也只能做个见面先行君臣大礼的臣子。
如今北云河一番话说出口,冠冕堂皇,但他开口准许北承风进入东宫,那是他这个当兄长的太子大度,反而没有人能指责他的人把北承风阻挡在东宫外半天的举动有什么不妥。
北承风也笑了,原本凝重而肃杀的面容如同冰雪消融。
顺着北云河的潜意思,北承风大步跨下台阶,不顾北云河抢先一步过来搀扶的手,大礼先拜了下去,被北云河强行架起来之后,才笑吟吟的道:“太子哪里的话,国家制度不可损坏,皇家的威严,也不能败坏在臣弟身上。太子既然没在,这东宫谁敢做主轻易让小弟先进去?如果真有人敢那么干,太子大度,体谅在下在外头吹冷风不易,在下却要越俎代庖先替太子把那些个败坏我皇家规矩的小人杖责一顿才行。”
北云河哈哈一笑,眼中的冷意越发重了。
所谓皇家规矩,首先的维护者肯定是皇宫里那位,其次便应该是他这个太子才对。
如今北承风口口声声规矩,看起来是在维护他这个当太子的大哥的威严,实际上,他根本没有掩饰自己对太子之位的觊觎。
太子的威严需要你一个王爷来维护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当然,北承风再觊觎,他如今也只能觊觎,方才的君臣大礼,他还不是得乖乖遵守着?何况,北承风更不轨的事情做都做了,北云河岂能因为他话里这么一点潜意思就大怒。
转眼扫了一眼北承风带来的侍卫们,北云河粲然一笑,瞥了北承风一眼。
北承风心头一跳,他知道,自己刚明敲暗打说了东宫的人几句,接下来,身为太子的北云河自然不会放过收拾他的人,从而达到让自己一方士气低迷的机会。
明白归明白,但北承风没有办法。
北云河目光淡淡的,口气却威严无比,他背着手扫视着王宫里的属官们,看似清清淡淡地道:“尔等身为九弟的属官,吃着九弟的饭,自该管着自己该管起来的事情,怎可因为一己之见,只顾着区区小事而忘却身为属官的职责呢?长此以往,且不说国家法度,就是九弟的家规,也要教尔等败坏殆尽了。”
顿了顿,北云河看了一眼北承风,歉然道:“九弟,却要为兄多嘴了。”
北承风淡淡道:“太子身为国之储君,臣等俱属下僚,自该聆听太子责问才是。”
“那就好。”北云河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可一转脸,他哦口气便又冰冷起来:“九弟事务繁忙,无暇计较出行时间,难不成尔等属官也分身乏术吗?九弟要来东宫找本宫议事,尔等自该先与太子属官商议,定好出行时辰,本宫自会安排好时间,等待九弟的到来。正因尔等疏忽王事,倘若使九弟在东宫门前久候,而本宫因要事不能早些回宫,一旦九弟被冷风吹出毛病,尔等干系不浅且小,耽误九弟大事要务,又该怎生是好?”
北承风暗暗捏紧了拳头,太子就是太子.他身为皇子,别说光天化日之下,就算在背后,这么理直气壮收拾东宫的人,那也是不能的事情。可北云河就当着他的面,把自己的属官当孙子一样教训,他却不能说半个不字。
真真气人!
奈何人在屋檐下,北承风也不能说什么,好歹今天是来接苏挽月回府的,等回府之后,自己再好言安慰自己的这些人,说不定效果还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