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这个时候,他忽然听见这个附近似乎有争吵之声,而且,听那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待想起那是谁的声音之后,他人已经冲出去了。
掠过一片木槿花之后,一个临水的小院子就出现在了北承风的视线中,而这临水的橼廊上,有两个女人在掐架。
白衣的那位披头散发。伸长了手臂,掐着鹅黄色的那位的脖子,声色俱厉,“就算我杀了你又如何!那次堕了你肚子里的野种,九爷还不是照样没拿我如何!这里又是太子的地盘。秦落雪,你这次可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来投啊!哈哈哈……”
听着沈君瑶这尖锐又嚣张的笑,苏挽月无比艰难地从口中挤出了几个字,“你……竟然会、武功……”
真特么太失算了!这是苏挽月的心声。但是她又安慰自己,遇上个这么能演的,自己败北,也不完全算是自己的错。
“呵呵,本小姐会的事儿可多了去了!”沈君瑶冷笑起来,“不过,你是没有机会领教了,和你那小野种去阎王殿前哭去吧!”
言讫,她就收紧了掐在苏姑娘脖子上的手。苏挽月双手抓着沈君瑶,正打算以一个后空翻的方式将这个女人甩到池塘里去,但是她又有些犹豫,担心自己的脖子会断,毕竟是最脆弱的东西。
到底是被掐死还是折颈而亡呢?这是一个问题。
不过,就在苏挽月为哪个死法纠结不已的时候,眼前身形一闪,好闻的白檀香味瞬间缭绕充盈了身边的空间。她落进了一个怀抱,而沈君瑶被远远丢出。
这一切仿佛只是一个瞬间的事儿,但又如慢动作回放一般。她抬眸,正好对上他探过来的视线,一触即分,却又似乎因为那个眼神而有了千百种的联系。
“你……你是刻意守在一边等我落难了来解围么?”她眨眨眼,问出这话时候的模样有些呆呆的。
“如果你喜欢,可以是。”北承风这信手拈来的情话,简直深得陈进斐真传。
被重重打飞,又重重落下的习武少女,望着这对竟然还在秀恩爱,当即就一口血喷了出来,凄惨惊呼,“承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彼时北承风正在为苏挽月检查脖子上的掐痕。这掐痕十分明显,甚至好几处都被指甲挖破了,看起来十分怖人。
这会儿罪魁祸首还那哭天抢地,他又怎么可能听她说什么呢?
宽大的袖子朝沈君瑶的方向一甩,一股子蕴含着真气的,有如无形之墙一般的东西朝那个方向飞去。而后,“啪”一声脆响,沈君瑶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就多了一个鲜红的印子。
沈君瑶被这一下打蒙了。但是没有多久之后,她就尖叫起来,“北承风,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我为你舍弃了一切,也做尽了一切,甚至连自己都舍弃了。就换来你这么待我?就换来你为一个……”
北承风冷着脸。语带嘲讽,“你舍弃了什么?你没有名字没有身份的身份?”
沈君瑶被噎了一下,而后就开始拖着长长的哭腔喊道,“我为你舍弃了我自己,我自己!为了留在你的身边,您可只做一个……”
苏挽月掏了掏耳朵,觉得这个女人还是敲晕了比较省事儿,当即便去弯腰找合适的石头。这石头必须大小适中,投出去之后,砸中此人,此人只晕不死,最好还能不挂彩。
而这个时候,北承风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北云河正站在不远处的一簇繁花之后,不知道是否是有意来此偷听。轻语或许听不见,但是沈君瑶这嗓门儿却是绝对能听见的。
他心中一紧,便丢开苏挽月,转而到了沈君瑶的身边,放柔了语气,“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怎么还这么没有耐心?”
言讫,他就弯腰将人扶起。比之对苏挽月来,倒也是不相上下的。
苏挽月找了块石头站起来,特么就看见北承风和假的沈君瑶温柔细语去了,心里那个郁闷啊,感情这男人对哪个有机会的女人都这样啊!这可是典型渣——从挽月这个角度看,是不可能看见太子北云河这尊大神的。
北承风小声哄了一阵子沈君瑶,终于哄得她眉开眼笑,满脸娇羞。仿佛不久之前那个言辞犀利,行动泼辣的嚣张女人,根本不是她一般。
然而,沈君瑶眉开眼笑了,苏挽月就不爽了。这尼玛是要唱哪出?生气之余,苏挽月将手中石头脱手而出,这本来是瞄准沈君瑶的,但是因为她一气之下,就用力过猛了。
但闻“哎呀”一声,木槿花树后就转出了一个对父子来。
父威严而高高在上,子捂着脑袋,“谁砸我?”
苏挽月望着那两个几乎要黄成一片的人,吓得几乎都要忘了下跪。
待沈君瑶盈盈拜倒,北承风扯了扯她的衣角,她才反应过来,“臣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