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说中了李世民的心事,“唉!”他长叹一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好吧!”
说话间,报事的太监走进来,“皇上,吴王殿下和吐蕃婚使禄东赞在宫外求见!”
“宣!”
“是!宣吴王、吐蕃婚使觐见!”
少时,李恪带着禄东赞步入殿内。
两人施礼毕,李世民就问道:“恪儿,你带着吐蕃使者入宫见朕,莫不是你已成功说服他投效朕了?”
李恪回道:“父皇,吐蕃使者确已答应投唐,可他却向儿臣提了一个条件,儿臣不敢擅自做主,这才把他带来,请示父皇。”
“哦?使者有何条件?尽管直说便是!”
禄东赞又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把最后一试定去留的想法委婉地向李世民说了。
李世民欣然同意,“使者的条件合情合理,朕岂有不答应之理?这便准你所请,三日后,朕会举行六试婚使的最后一试,请使者做好准备吧!”
“多谢陛下,无论臣能否最终通过婚试,无论臣将来留在大唐,还是回到吐蕃,臣都将感念陛下今日的恩遇,竭尽所能为大唐效力,为陛下效忠!”
“恩,好!使者的忠心朕了解了,为了避免再横生枝节,这几日就请使者留在宫中吧!”
“谢陛下隆恩!”
李恪见事情已定,便向父皇告退,只身退出皇宫,回奔吴王府。
此时,岑文本、张小七、程怀亮众人都在吴王府的前殿等候呢。
张小七唉声叹气、忧心忡忡,“唉!都怪我!都怪我呀!非要起幺蛾子,还指望太子能帮咱们,这下可好,弄巧成拙,没能安抚好伯母,反而把她害惨了!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老老实实把真相告诉她呀!唉!我对不起老三哪!”
程怀亮也是一脸愤懑,“伯母的事情就甭提了,更可气的是,太子干了这么缺德的事,居然没有受到皇上的丝毫责罚。还有那个魏王,见风使舵,偷奸取巧,咱们辛辛苦苦奉养老三的娘亲,这功劳反被他摘了桃子!皇上还大肆褒奖他,可对殿下却连一句暖心的话都没有,他也太偏心眼了吧?那难道庶出的儿子就不是儿子吗?”
“诶,怀亮!注意言辞,不得口出怨言,你可知诽谤皇上乃是欺君之罪呀!”
“岑大人,我知道了,这里不是也没有外人嘛!”
岑文本一笑,“怀亮,你以为咱们真的受到了冷落吗?我怎么反倒觉得咱们恰恰是该感到高兴的一方啊?”
“大人此言何意?”
“凡事不可只看表面,皇上虽没有惩罚太子,但这并不等于他心中不计较此事,这些年,太子做的荒唐事也不少了,皇上的失望与日俱增,等到这失望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的行动恐怕就不是普通的责罚那么简单了!
至于魏王,呵呵,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他在这时候跑来抢功,向皇上邀宠卖乖,看似占尽了便宜,可他可能忘了,皇后如今也在重病之中啊!诚然,皇后一直以来都在扶持太子,并没有帮他,可即便如此,皇后也是他的亲娘啊!他放着重病的亲娘不理不睬,却口口声声要向烈士的娘亲尽孝,难道这事就不会在皇上的心中掀起一些波澜吗?
咱们这位皇上是个有道明君,看问题一向透彻!就让太子和魏王尽情地闹吧,表演吧,丑态露得越多,皇上看得就越明白!”
程怀亮听完,不禁肃然起敬,站起身对岑文本施了一礼,“哎呀!岑大人此番高论真令晚辈茅塞顿开呀!怀亮受教了!”
张小七听得不耐烦了,拍拍屁股站起来,“我可没工夫在这儿浪费时间,伯母可能快醒了,我得赶快回去看看!”
他正要往外走,迎面李恪走了进来,“大哥,你这是急着要去哪儿啊?”
“啊,殿下,我正想回去看看伯母,对了,你入宫见驾可还顺利呀?”他说着,又坐了回来。
“还好,父皇已经答应了禄东赞的要求,三日后就要举行最后一试了!”
程怀亮问道:“殿下,你给皇上立了这么大功劳,皇上就没给你什么赏赐吗?”
“哪有那么快?禄东赞还没投唐,父皇又怎会赏赐我?”
“皇上也够吝啬的,别忘了,那最后一试可是百里挑一呀!禄东赞怎么可能找出公主?这功劳还不是板上钉钉的?”
“话虽如此,可是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谁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变数啊!”
“殿下顾虑得对呀!”岑文本赞同道,“禄东赞此人诡计多端,行事不拘常理,叫人捉摸不透,而且臣的反间计也未成功,臣虽散布了谣言,可从吐蕃方面传来的消息看,松赞干布并没有对禄东赞的家眷动手,臣觉得此事一定有蹊跷,搞不好咱们很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