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疑惑道:“何事疑惑,此处无外人,但说无妨。”
斥候道:“我们昨日清晨派出去三十位弟兄,至今有三人未回,有十五位回来的兄弟在各关口遇到了盘查,都蒙混过关,但不似平时顺利。这些盘查的人说自己是山贼,但附近一共七伙山贼,四伙已归顺我朝,而遇到盘查之地并非全是其余三伙的领地。”
法正一惊道:“看样子这次不简单了,叫兄弟们以后绕开这些地方。买通些山贼打扮一下,从这些地方走,送假情报,写一些我军偷袭高唐港、平原县等乱七八糟的假信息。”
斥候得令而去,这就是法正训练过的一些精干斥候,两个字------干练。
笑道:“竟然不来攻打我修水渠的营寨,却想封锁北面的消息,这招要是没发现就直接被蒙过去了,到时候要是赵云真的一时冲动,那就全盘皆输。此计周密细致,满宠杨阜果然高明。”
法正明里修建水渠、让魏军以为想吸引魏军的攻击力,以逸待劳。但法正要是停留在这个水平,那就和姜维差不多了,每次出个计策都只有一环两环这么简单。声东击西、避实击虚,等等都是比较传统的计策,要是用不好,就很容易被察觉,就像邓艾识破了姜维让廖化修桥自己去打洮城的计策,太低估对手了。
当时的计策实际勉强可以改成这样:蜀汉大军一万多人分为十二队轮番猛攻邓艾,姜维自己督战,各队还能比拼一下实力,相互救助,增加战友情节。后面布阵,连弩也伺候着,这两项是姜维的强项,用上诶,别总防止别人攻打关口时用。只要邓艾出来那邓艾就输了,不出来就自己损失点兵力,给邓艾点压力,邓艾多半坚壁不出。跟邓艾拼一把,即使不胜也能锻炼蜀人的勇烈,不经历炼狱磨炼,怎能出一批人才。若不能用,再珍惜也白扯,珍惜点家当好,都给别人做了嫁衣裳。这面令傅佥或者张嶷领兵精锐三千昼伏夜行暗取洮城,断了邓艾归路。再派廖化、张翼领兵三千袭扰天水等地,不取下也可分散魏国兵力与注意力,关键要让邓艾的注意力关注到廖化、张翼。必须培养敢当大任的将领,哪能啥事都自己去。此计若成,邓艾殒命,此计不成也可不落下风。
高明的计策,那是孙吴的计策。孙吴用兵,猛而有谋,那训练出来的士卒以一当十不是问题,运用谋略待敌人发现时早已晚了。不会给对手思考的时间,计策一旦实施则迅猛而至,稍微拖沓则对手就反应过来了,那已经晚了。吴子用兵训练精良,军中能人辈出,各得其用。孙子练兵,先斩吴王爱姬。孙武谋略更是神鬼难测,待到交战时,胜败已经分了,再战也无意义了。
话休繁琐,回归正题。
话说法正在修建水渠时早已在夜间稍远处秘密观察泰安城的情况,测算地势城防。其实法正之前就秘密在徐州找了七名能干的土夫子,实际就是盗墓贼。法正又给他们专门设计了更先进的洛阳铲,比后代的更先进。
法正让土夫子试试,洛阳铲如何,那土夫子抄起家伙,三五下就一个大坑。法正心道:这些人果然是专业挖土打洞的,这家伙我现在就设计出来了,以后的陵墓可要遭殃了,再一想,又想到这些达官贵人搜刮奇珍异宝,拉大贫富差距,很多为富不仁,活该被挖。
法正还招募了三名建筑能手,告诉他们如何挖到地底下的煤啊什么的,而且不让巷道坍塌,当然需要跟他们说半天煤是什么东西。最主要的是教会他们用顶柱翎子怎么把上面的重物支撑住。这些工匠的都是专业的,一说便明白,然后又找东西做几次试验,一点问题没有。于是留在军中任用。
法正善待他们的家人,封他们当官,将这些人留在军中效力,且说事成重赏。法正说军中需要这样的人才辅助,攻城时有大用处,于是这些土夫子们便打消了疑虑。
法正让官兵修渠,开山挖土,实际早已在一个挖土开山的地方秘密的地方挖起了地洞,出的土正好与官兵出的土混在一起修渠。
这洞可容一人低头站立,土夫子负责挖洞,装土,士兵三步一个,接力传土出来。这些盗墓贼挖起来老快了,那先进的洛阳铲忽忽生风,那洞挖的是一日百米。
这附近都是法正的天下,不容任何可疑之人发现。
法正又命马超领骑兵三百,带足水,整日在泰安城南骂战。夜间便命魏延领骑兵一百去泰安城南骂战。
满宠知法正是骚扰,命各部不予理会。
却说法正这地洞在磁针的指引下,已经挖到约莫离泰安城南不远处便从下面捅出一根法正特意做的大指头粗黑色的钢钎。法正穿着士卒的衣服扮作士卒,随魏延一起去骂战,看到了黑色的钢钎,再一测算距离。
回来后又指挥土夫子挖到城墙下面,挖两个分支,距离大概二十米。然后在两个分支处将城墙中心的砖块取出一部分,宽度大概都是半米。外面看还良好,啥也没事,但实际上这两处中心已经缺了半米宽的转,但早已送进去顶柱、翎子进行顶柱。
这是细致活儿,法正让他们口里都咬着毛巾,动作不得出任何声音。不然要全部毙命。
这边依旧让马超、魏延骂战制造噪音。
法正让土夫子回到分支处,把分支处城墙下面的土全掏空,当然掏一点就加一根顶柱。这些工匠果然不错,这里每根顶柱都支得有模有样,每根顶柱都是从外面运进来的比碗口还粗的木头,支撑城墙啊,不结实不行。城墙下面被挖了五米多深的大空洞。
这样这二十米的城墙就完全有二百多跟顶柱顶着的,二十米的两侧有半米的中心是空的,用顶柱顶着的。
法正又命土夫子在城墙下面不远处挖一个设计好的排水室,确保城墙坐下去可以把水挤向排水室。不然城墙压着水,下不去,或者下去的缓慢,这段时间满宠就足够组织防守了。
这土也不知道出了多少,使劲往堰塞和沟渠边上糊,再将附近动土的面积扩大老多,让魏军不怀疑出土的问题。
顶柱底部都套上了绳索,长度都到之前差钢钎的下方。洞有上千米远,但绳索没法整太长,整太长也不好弄。
万事具备,只差东风,计算着时日,傅彤应该是快到了。
是日,斥候来报说魏军两面轮番攻打历城,但死伤不足千人。似乎有人释放消息,因此流言四起,徐州人心浮动,皆言法正被围历城,如瓮中之鳖,不日便玉石俱焚。咱们派出去的斥候最近又有两位未回。另外昨日上午赵字帅旗的大军约莫一万人出下邳城北上,听说好像是救援历城,方向像历城。
法正道:“有件玉坠是我随身之物,你派个精干的兄弟将其贴身藏好,绕开魏军各处拦截,见了傅彤口述我的指令,让其领兵火速赶往泰安。”
斥候得令而去。
话说满宠杨阜听闻赵字帅旗领兵北上大喜过望,杨阜便准备兵马,待赵云抵达历城后,再从泰安发兵,火速南下,赚取下邳城门,就算赵云火速回援也赶不上了。但不到两日这支军队便超泰安火速而来,是想围魏救赵吗。
杨阜道:“时不我待,阜需领兵东出泰安,直指历城。出城后偃旗息鼓,火速绕开赵云南下,袭取下邳。”满宠愁道:“此时若被赵云发现意图则,则此计休矣。不如按兵不动,即使不胜也可不败。若其劳师在外,日久则疲,我修养整备,破赵云不难。”破赵云时再遣一军扮作蜀国败军,再赚城池亦可。
果然一日后的上午赵字帅旗的大军抵达泰安,实际则是傅彤所领的大军一万。
法正命士卒立即往地道里放水,提前将城墙根基泡软,自己则领兵与傅彤相见。傅彤见到了魏延护卫的法正,见礼以后,法正立即命傅彤领兵与魏延、马超抵达泰安城南面。
此时领马超、魏延、傅彤在泰安城外之前查钢钎的地方列阵。一面用大型木板遮挡,实际则快速指挥土夫子在木板后面的标记处快速挖坑找到下面地道里的绳索端头。
绳索二百多根绳索的端头缠在一根木条上,这木条定在地道顶部,不到半刻时间就已经挖到了缠绕绳子端头的木条。再一挖就是泥水浆了。
而这地道里此时已经灌满了水,法正命早已准备好的二百力大的士卒抓起绳索准备好,听口号一起发力。
法正将列阵好的约一万五千士兵,带到里泰安城南二百步的地方。一面命亲信的士卒准备好大木板,一面传令下去,让士兵拽绳索。
城墙上的满宠观察远处的法正立在那里的大木板十分疑惑,心里暗觉不太秒,又一时不知法正有何计策。边让弓弩手准备好。让其余士兵严阵以待,准备应付法正攻城。
就听得有大声的士卒喊道:“三、二、一,拉!”二百多力士一起发力,只听得轰然一声闷响,泰安城南面一侧城墙二十多米眨眼之间都沉了下去,还冒出一些水浆。
满宠杨阜一见大惊失色,忙组织士兵往缺口处堵,士兵全被吓呆了,一个个木然了。
法正大喝:“天佑大汉,城池塌陷,冲啊!”
于是蜀汉将士大喜,士气大振,齐呼:“天佑大汉,城池塌陷!”大木板一搭,蜀汉将士从大豁口,蜂拥而上,魏军刚回过神,就见蜀军冲来。
魏军人数有二万多人,满宠虽斩杀数名后退的士卒,但根本阻挡不了士兵逃跑的趋势。满宠大怒,带着亲卫挡在最后面,退者格杀勿论。魏军稍稍稳住阵脚。
蜀汉军士皆大喝:“天佑大汉,城池塌陷!”气势如虹。
满宠挡在后面,杨阜在前面抵挡,但前面的魏军皆无战心,跪地投降无数,魏军兵败如山倒。满宠杨阜见无法挽回,领残兵夺路逃窜。马超见杨阜逃跑,拍马转追,奋力一枪刺去,杨阜闪逃,一枪刺在了墙上,拔了两下才拔出来。
法正见马超仇恨蒙蔽了双眼,恐其有失,忙上前阻拦,说目前最重要的是得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满宠杨阜逃遁,于是法正收编降卒,整理物资、一面派傅彤领兵修葺毁坏的城墙,对百姓秋毫无犯。
话分两头,此时魏军与法正在徐州斗法,孙权领兵十万直扣合肥。合肥守将王凌有三万人马,但合肥城坚固,因此固守不在话下。
诸将皆以为固守即可,不必出战。王凌笑道:“诸将莫慌,我早已派人打探到孙权的行军路径,孙权此番由巢湖北上,吴人习水战,即使我留一万士兵携手守城,张起曹洪将军大旗,吴人必定不敢轻视。即使攻城,旬月也难以攻下。我如今留二万兵马守备合肥,自己领兵一万,绕道居巢,却攻打巢县。巢县定然是孙权粮草物资中转之地。若取了巢县,在湖面埋伏火箭射手,截断孙权归路,则孙权大军休矣。”
诸将皆以为此计可行。
于是当孙权在合肥城外又摆起十万人的大阵势时,王凌早已偷袭居巢,直奔巢县而来。
斥候来报孙权,孙权大惊失色,急命甘宁率轻骑三千火速回援巢县。大军则立即班师返回。
回首再看一眼合肥城,孙权感叹:魏国人才辈出,东吴难道就没有能取下合肥的将领吗?几员将领扶孙权撤退,周泰断后。孙权不禁潸然泪下,伤心之地啊,留下了伤心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