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皇帝的后宫女人到底是谁要跟着去的,一律交于皇后定夺。
这皇令一出,皇后心内直叹气,皇上明摆着,这是在给她另一层的警告。
一番斟酌之后,后宫的随行人员名单也定了下来:皇后,德妃,淑妃,宸妃,以及女官大人锦言,贤妃与惠妃留下来打理后宫,担子也不轻。
如颜指着名单最末一人道,“皇后娘娘,就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小贱人,她凭什么也要随着圣驾出游?”
就是因为她,皇上才会禁皇后的足,这口气,她如颜也真正的咽不下。
“多做事,少说话,之前吃的亏,还不够吗?”
皇后吸一口气,淡淡说着,“本宫那日跑去乾元宫杖责小宫女,结果下场是什么,你没看到?”
吃斋念佛七七四十九日,说什么要为大历皇朝祈福,其实也不过是要为那小贱人出一口气而已。
正恨着,门外有宫女进来报,说是宸妃娘娘求见。皇后顿了顿,“请她进来吧!”
宸妃既来,必然是有事情要说。
身为皇帝后宫之中,最为举足轻重的两个女人,便如此难得清闲的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而言谈之下,宸妃处处透着想要与皇后更为亲近的意思,皇后心知肚明,这是身为宠妃的宸妃娘娘。也终于感觉到了对方的棘手了吗?
“宸妃的意思,本宫听得明白了,不过看这时间不早,宸妃也早些回去吧,本宫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不多留。”
身为一国之后,武皇后自然也有自己过人的本事,三言两语将宸妃打发了走,如颜悄悄的凑上来道,“娘娘,宸妃的意思,是不是要与娘娘联手,一起去对付那个小贱人?”
一边说,一边又意有所指的抬手比划着,皇后看了她一眼,“小心祸从口出!”
转了身慢慢又去打点,一路随扈的人员,需要带的人手,以及各自的行李。
如颜闹了个没趣,自然是不敢跟皇后面前再多说什么,可她心下也暗暗有了决定。
这一边,宸妃出了宁安宫的门,也并没有马上回去宸宫,而是又分别去了另外四位的住处,又好一番亲亲热热的姐姐妹妹,可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数日之后,皇帝朝堂国事安排妥当,纳兰城进宫,随行护驾春游,一行人均是便装,嘻嘻哈哈出了京城皇宫,一路游玩,又加微服秘访,过得极是逍遥快活。
既出了皇城的门,后宫女人间的种种博宠手段,基本也就用不上了,人与人之间隔得太近,又太过了解,谁心里打着什么主意,谁都知道。
锦言仍旧只是御前奉茶,皇上心情好时,她为皇上与诸位娘娘奉茶。皇上心情不好时,她只伺候皇帝一人足矣。
纳兰城也有幸喝到了她沏的茶,心中只觉得更加苦涩,难当。
这一日到了江城府,官员迎驾,极是殷勤。连同伺候着端茶倒水的活儿都轮不上锦言,锦言索性也便乐得偷闲。
一个人寻到了府门外的江边处,坐在江边吹着冷风,只觉得将整颗心都吹得冷。而她的心情,却是非常的清透,而又愉悦的。
像是被困顿了好久的青春,终于也能有这么一天,恣意绽放奔腾。
“啊!”
猛的,她突然站起身来,用尽全身力气的向着江边使劲的大喊一声,“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江山宽阔,江水奔腾,密密呼应着她难得畅快的好心情,一时间,连天上的阳光都暖暖的停下,为她驻足而笑。
彼时,纳兰城带着一队换了便装的禁军,正在这周围巡视,忽听这一声喊,顿时就有些心跳,随后向着周围看了一眼,点名道,“寒秋,你过去看看。女官大人独自一人在外,万一碰上歹人,便不太好。”
话落,他带着另一队禁军,继续警惕防备,寒秋胳膊捅了捅他,笑嘻嘻的,“纳兰大人放心,锦言大人的安全,就包在我的身上吧!”
纳兰立时正色,“正经点,不得胡言乱语。”
又赶紧催着,打发他前去,寒秋这才笑嘻嘻走了,一路行至江边部分,正看到两个人在江边厮打,女子尖叫“救命”的声音,也显得那么虚弱无力。
“天,这是……”
寒秋吓得心都跳了,急忙迈步冲过去,“何人如何大胆,敢伤大人性命?”
一边奔跑,一边猛的啸声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