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依着她的表现来行事,她乖巧,他就仁慈,她仵逆,他就狠心。永远把好话保留三分再说出口,以便可以随时收回。
这一世,她悄然的变了,变的多了棱角,他再不能将她磨平,于是换成他对她妥协。
这是这一世的变数。
苏慕白说,如果有一天他和高子虞同时对她说了慌,那么说了慌的绝对不会是高子虞。他也确实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如同他决心复仇,就十年如一日的投身其中。
那么,如果这一世,他真的言出必行了,皇家真的与七大世家和平共存,那么,她又何必非要与他作对?
毕竟任何的反抗都有风险,哪怕她是一个重生而来,有相当能力掌控大局的人,也没法拍着胸脯保证所有人都万无一失。
这是她愿意相信他的部分。
可另一方面,上一世血淋淋的教训又摆在面前,让她对他忽如其来的温柔望而却步。
尚且无法完全信任他,又如何能做到赤诚相待这一步?
也许是她的犹豫徘徊太显而易见了,一脸期待的男人顿时拉下脸皮,幽幽的说:“姝沐,我答应和谈你就许我三件事情,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你原本就是我妻子,行/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事我可是半分没有为难你,也不违背道义,你不准不答应。”
姝沐无话可说,男人一脸打了胜仗的表情,得意的走了。
到了晚上,高子虞却得知一个令他十分崩溃的事情。
“你说什么?你……那个来了?”
她一脸正经,无辜道:“嗯,癸水来了。”
他表情有如吃屎,语气有如恶霸,“怎么可能!我记得你的日子分明是每月的第二天,这还未到下月,怎么可能提前来?”
姝沐内心受到了惊吓,没想到这堂堂一国之君居然无聊的把这种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面上却半点痕迹不露,眼都不眨的说:“难为陛下居然记得这么清楚,不过自从大婚过后,我的月信就一直不大正常,大夫说是情绪所致。上个月便是提前了,这个月可能还没恢复正常吧。”
大婚过后?情绪所致?
莫非是和他有关?
高子虞暗搓搓猜测了一番,徐徐升上来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奇怪感觉。
这感觉纠结的很,令他眉头挤出一个川字,冲她狐疑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证明给我看。”
姝沐瞠目结舌,证明的意思,是指让她把裤子脱了,接受这男人的检验么?这个要求会不会太有失/身份了啊,皇帝陛下……
高子虞很快醒悟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变态,脸色一沉到底,烦躁的挥手道:“算了算了!”
不等她松口气,又道:“就不圆房了,简简单单同床睡一觉好了。”
她又瞪了眼。
“怎么了……又有什么问题么?”神情忽的阴沉下去,越发对癸水之事狐疑起来。
姝沐连忙收起破绽,应道:“那便同床睡吧!”
是夜,没有蜡烛,没有油灯,野间的陋室在夜里黑洞洞的,只有男人的两只眼睛晶亮。四周安静,没有夏间的蝉鸣声,因此能听清楚自己的呼吸。
姝沐感到了紧张,不过是同床睡一觉,放轻松就好,可她偏偏紧张。
手拢在袖子里握成拳头,脸蛋发僵。
“别紧张啊,过来。”高子虞坐在床头,竟看出她的紧张了,笑着说。
那笑容真是好看,她生出些许怯意,怕沉浸于他的蛊惑里,便把目光移开了。
不看他,果然心绪动荡不再那么强烈,她勉强抚平了心跳,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忽的,手被拉扯住。
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望去,果然是他使了坏,强行将她拉入了怀中。
她没法掌握平衡,一头撞进他结实的胸膛。来不及爬起来,腰又被捞住,巧力一带,顿时天翻地覆的打了个转,整个人仰躺着摔进了被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