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笙说:“你伤得不轻。要赶紧处理处理。”
“我自己会处理。”他略带防卫地望着她,虽然她方才出手救过他,但他仍然不能相信她。
“算了。”她转身就走。
阮少谦走了两步回头去看她,见她往林子深处走,思索了会儿,还是叫住她:“喂!那里通往悬崖,你走错路了!”
潮笙没有理他。
几天后在去梁国的路上,阮少谦被围攻,以为自己必死之时,是潮笙又一次救了他。为了救他她的手臂还被砍了一刀,鲜血汩汩地冒出来。他看得胆战心惊,她却浑不在意,自己撩起袖子,上药包扎。
这次阮少谦不再无动于衷,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她为他受了伤是事实。而且她几次三番救他,应该和那些想要他的命的刺客不同。
回过头来,见他怔愕地望着自己,潮笙道:“你有话要和我说?”
“难道不是你有话要和我说?”
潮笙偏头顿了顿,“我听说你是方虚子的弟子,能让人起死回生。”
“这怎么可能!人死了就是死了,如何能活。”
“那为何江湖上传言你师父能让死人变活?”
阮少谦苦笑一声,“所以就只是江湖传言。”
潮笙呆住了。“那所有异术都只是传言?”
“那得看你听到的都是什么样的传言了。”
潮笙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阮少谦被她盯得不自在,“为何一直盯着我?你别以为我们懂异术秘术就真的能够起死死人肉白骨,这世间没有那么神奇的东西。”
潮笙闷闷地道,“我有个妹妹几个月前被刮花了脸,听说你能让人皮肤恢复如初,故而想找你帮帮她。你能吗?”
阮少谦直勾勾望着她,“为何第一次救我时你没说?”
“不管你信不信,第一次救你时我根本不知道你是阮少谦。”
阮少谦一双凤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如同她刚才打量他一般。
潮笙直直望着他,“你能不能治舍妹?”
阮少谦的浓眉微微皱起,“你分明不信异术。”
“我没有见过,当然心有疑虑。怎么,连质疑都不能有?”
“那倒不是——”他挠挠头,“听你的口音,不是陈国人吧?”
“嗯。我从宋国来。”
“你妹妹和你一起来?”
“没有。她在宋国。”
阮少谦扭头就走:“那不必再说。我不会离开陈国。”
“为何?我付你丰厚酬金。”潮笙迈步跟上他。
“那也不行。我不会离开陈国。”
“留在这里一路被人砍很好吗?你权当去游历,过个一年半载再回来,到时候不会再有人惦记追杀你,岂不是很好?”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离开。”
阮少谦往前走了一段,发现身后没了动静,回头看看,后边空空荡荡,早已没有她的踪迹。
人去哪儿了?
东张西望也没有找到她的身影,他不由得有些纳闷。这像是个要求人办事的姑娘么?真是……没诚意!
往前走了一大段,又回头望望,果然还是没有见到她。
真是个不圆滑的姑娘!求人这种事,一般来说一而再再而三,被烦得受不了时总是会妥协的。想来她没怎么求过人,否则怎么不懂得这个道理?
几天后,阮少谦被几个剑客围住痛打,他抱头鼠窜时,分明看到一袭绿衣,可她总在远远的地方抱着手观看,好似浑然不打算插手。
见闪着冷光的剑就要捅过来,他放声大叫:“姑娘,姑娘快救我!”
“那你答应是是不答应?”
阮少谦大喊:“答应,答应!”
“当”得一声响,那马上就要没入他腹中的剑生生地被弹出去,他见到她挥剑狂舞,身手利落,像一朵翩飞的花。他一怔,花可不会翩翩飞舞,可他就觉得她是朵随风飞舞的美丽花朵。
把最后的剑客踢踹在地,潮笙拭了拭染血的剑,看也没看阮少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天我们就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