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笙道:“既然想要知道他的身份,深入他的国家去查不是要容易得多吗?”
司辰盯着她看了半晌,“难道是困在王府多时,感到腻烦了?”
潮笙微微一笑,“或者我天生就爱奔波吧。”
让她讶异的是,他没有拒绝,只迟疑了片刻,就答应了。“既然你喜欢无拘无束,那就去吧,别忘记回金都就好。”
“忘记哪里,也不会忘了金都。”
司辰对于她的承诺显然十分愉悦。内侍送来热水供他们洗浴,潮笙服侍完他,才到另一间沐浴。刚刚洗过的头发披散着,将衣裳也沾得半湿。
将要睡了,她身上穿的是薄薄的中衣,里面也没有裹裹胸,衣服一湿,轮廓尽现,司辰只看了一眼,便止不住拿了床被子披到她肩上。
“太热了。”潮笙抗议。
“你穿得太少。”
“这天气再裹严实些,我要变成烤肉了。”她扯掉被子扔回床上,自顾自地擦头发。
司辰只好歪到床上,看书。可时不时目光就飘到她身上,她浑然未觉,认真地擦头发,疏不知这是何等美态。她刚刚沐浴,脸上还有着热水浸泡过的潮红,雪白的肌肤衬着脸颊上两抹粉红,显得格外诱人。
少女的皮肤是雪白而充满弹性地,吹弹可破模样;漆黑的眉眼,长长的翘睫,扇子般一上一下地搧着他的感官。
终究,他是个热血青年,将她安排在自己房中的原意是反正要有一个人在此处贴身护着他,那不如就让潮笙来。昨晚喝得微醺倒不觉得有什么,现下意识清醒,少女的体香幽幽钻进鼻间,止不住让一惯冷静的他都心猿意马。
将头发擦得半干,潮笙开了窗子,跳到桌上坐着。此处有风徐徐吹来,不像屋内那么闷热。
窗外正是一轮月儿在天空,朦朦胧胧的,甚是美丽。
披着黑发的少女抱着双膝坐在桌上,身影纤细美丽,映着这美丽月色,更是副绝美的画。此时的她看起来如此飘渺,好似随时都会踏出窗外,腾上云层,乘风而去。
潮笙往他那边看了眼,发现他正望着自己,道:“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我先吹了灯。”
司辰嗯了一声。
潮笙不睡,是因为她还有未了的事。苏晟话不能只说一半!明日就是他的生辰,做为储君的第一个诞辰必定会办得格外隆重,届时他被人众星拱月般包围着,她想要挤到他身边都很难。
所以,必须是今晚。如果今晚不把话说完,她恐怕难以入眠。
她现在只希望司辰快些睡,她就可以早些去找苏晟。眼下已经是子时末了,再迟一些,夜里的守卫队会增加,她恐怕也不好进入东宫了。
让她出乎意料的是,司辰入睡得很快。不多久就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想来在外面奔波了一天,他累了,连失眠的病症也治好了。
她在床头看了他半晌,确认他确实睡着了,方才换上夜行衣,将黑纱蒙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轻手慑脚地离开房间,锁好房门。
她不知道,她才离开,床上的司辰就睁开了眼,那双眼里,有太多复杂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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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活纤细的身形快速疾走在屋顶,转瞬间已经越过一大片连绵的瓦片,停留在东宫的某苑落之上。
她低头查看着底下的动静。
一支护卫队刚刚经过,从院子这一门,穿到另一扇拱门,直至消失不见。她翻落在地,迅速躲藏到一根柱子后面,隐藏自己。确定院子里无人,方才迈动步伐,朝苏晟的寝宫而去。
奇怪的是,他的寝宫门口为何没有常守的护卫?
孟华说过,司辰搬进东宫之后,夜里常常不用他们守夜,因为有专门的侍卫守在东宫外头。潮笙以为苏晟的寝殿外头必要也是守卫重重,所以是做好了要蒙倒一片侍卫的想法,连迷魂香都带来了。
但是,似乎她多虑了。
翻进黑压压的寝宫时,她忽然瞧见电光火石的一抹光,以及在光后面的那个人,微微一笑:“你果然来了。”
潮笙一惊。
一张大网忽然从天而降,潮笙就地往旁边滚去,那张网就勾住了她的一边腿,她转身拿利剑迅速砍断。
火星迅速被熄灭,殿中重新陷入黑压压一片。
潮笙保持着高度警戒,心中暗想,自己果然是掉以轻心了。既然身为太子,守卫如何不做得森严。方才苏晟那怪腔怪调地“你果然来了”,显然是早料到她会来,而故意支开外面的侍卫,将她引入殿中。
她此时方才觉得,他说她还有家人活着的话,无非是想引她来走一趟罢了!
“苏晟,明人不说暗话,我既然来了,你不妨把话敞开了说。”
低低的一声笑声:“夜深了,我不怎么想说话。”
几声轻微的步伐声响起,潮笙只感觉到数道身影朝她迅速地逼来,手中皆拿着泛着冷光的剑。
在黑暗中辩得不大清楚,便看那情形,来人不会低于七人,个个身高都在她之上,每一道剑下来,避开她的要害,但齐整地要挑落她手中的剑。
苏晟,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