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段发家史是经过改编的,剔除了很多糟粕的内容,留下的全都是光伟正,如果按照这里面说的东西判断,周大人简直就是个道德上的完人,只是在被逼无奈之下才对别人出手,最终还想尽办法给人留些体面。
谁都知道,一个道德上的完人,在国朝中基本也就等于快要完了的人,这种人不可能有任何前途,甚至连生存都很成问题,于望或者于涛根本不可能将希望寄托在这种人身上,因为那等于自取灭亡。
同样也可以说明,周鲤根本就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尽管知道这个事实,但于望还是饶有兴致的听着这位七品县太爷吹牛B,他很想知道对面坐着的年轻官员究竟有多无耻,因为这关系到他的战斗力究竟有多高,同样也关系到自家要往里面投入多少力量,还要以此来计算投入和产出的比例值等等。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利益显得非常重要,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驱动,他们是不太可能投入太多精力和财力的,可以说周鲤接下来的表现,将决定他在武进县获得多少初期的乡绅支持度。
不过很显然,于望是真的有些小看这位年轻县令了,周大人说起故事来口若悬河,而且还总是能够自圆其说,哪怕这话都扯到天边了,下一句他立刻能够很巧妙的圆回来,让人找不出任何破绽,哪怕明知道他说的是假的,也愿意听他继续往下说,效果和说书先生差不太多,口才要比一般科道出身的官员好很多,不愧是做吏目出身的。
于望越听越上瘾,周鲤也是越说越舒坦,他忽然没有了表演的兴致,完全按照自己性子说了起来,说起高兴的事情眉飞色舞,遇到困难时则愁眉不展,声情并茂好不热闹,拉到京城大酒楼中说书,怕是一天能赚二两银子。
慢慢的于望也是听入了迷,当周鲤讲到自己来到武进县之后,看到了种种弊端和百姓所需所求,却始终无能为力,并为此留下两滴清泪的时候,于望终于下定了决心,这就是他要找的靠山,此人说哭就能哭,演技已经达到一线水准了,他满含感情的握住了周大人的手,言辞恳切道:“大人放心,你我两家往后通力合作,一切都好商量!”
周县令的眼泪瞬间不见,同样抓住于望的手,满脸热忱的说道:“没错,一切都好商量!”
周鲤和于家在这边暗通曲款的时候,廖松廖县丞自然也没闲着,虽说他目前没有什么大动作,但并不代表他就会闲着了,他要用尽一切机会给周鲤走人创造有利条件,哪怕将这个期限提前个一两天都好。他等这个县令的职位已经等了太久,已经不想再等下去,如今各方面差不多都有过打点,只要现任县令出了问题,上面又一时半刻无法解决,他再站出来力挽狂澜的话,将很有可能接任成为下一任县令。
为了加快这个过程,他决定走一趟鸡公山,去找张天宝聊聊天,顺便看看那位名声很大的新师爷,看看能不能和对方交流出什么心得体会来,争取早日将周鲤从武进县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