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廖松说话依然滴水不漏,孙立心中暗骂此人奸猾,琢磨着到时候还需要再加把火,让这厮觉得自己已经众望所归,下一步就是大权在握,才能趁着周鲤不在的时候,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廖松自然不知道对方如何去想,又和孙立商议几句,便定下了日子和章程,两日之后周鲤带着满神疲倦返回县衙,一回来便接到孙立手下通知,诸位老爷们请他到县衙去见面,说有要事和他商议。
作为一名县令,被自己手下派下人‘请’过去,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为耻辱的事情,周鲤的表现也非常符合这种标准,从打他一进门开始,脸色便是铁青一片,举止也是颇为倨傲,浑然一副老太爷的做派。众人见了自然也都‘怒火中烧’,除了廖松还维持着一些体面之外,其余人全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孙立更是没说几句,便指摘起了周鲤在修建水渠方面的不是来,话里话外全都是‘这水道明明是我们的,怎么能够和他们共用’的意思。
这些技术型问题,周鲤还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可当孙立说起为何不与众人商议的时候,周县令的脸色终于浮现一丝狰狞,冷笑道:“本官乃是武进县县令,若是真有个贼寇进犯的大事,自然要与诸位商议,可如今不过是修建一条小小的水渠,这都不能做主了吗?还是诸位天生看周某不顺眼,非要在这鸡蛋里面挑出骨头来?”
孙立也是毫不示弱道:“大人若是做事谨慎,我等纵然是想要挑骨头,怕是也挑不出来,归根结底还是您太过年轻气盛,做事有些不按章法了。”
对于一个少年得志的官员说年轻气盛,这几乎就已经是当场打脸了,周鲤顿时‘怒气勃发’,站起身来阴测测的说道:“本官在辽东战场杀伐果断,从来也没在谁面前服过软,惹毛了护国公我都敢顶,诸位若是不信邪的话,尽可以过来试试,看看是我这二杆子县令强,还是诸位合起手来更硬气些!”
这毫不掩饰的开展宣言一说,众人再也顾不得体面,火气逐渐升温,最终开始了大吵大叫,廖松见众人全都力挺自己,也终于扔下了那副儒雅的面纱,撸胳膊挽袖子的和周鲤争执起来,孙立等人则在旁边敲锣边,看热闹,时不时插上几句嘴,反倒从主角沦为配角,张师爷这路的甚至从花脸改唱青衣了。
而周鲤则延续了自己上一次开会时候的强硬风格,无论众人如何去说,是和颜悦色也好,是横眉冷目也罢,反正就是死咬着不松口,其实这倒是也很正常,水渠都已经开始修了,这个时候如果半途而废的话,那他周县令的面子可算是丢到家了,换做是谁只要脑子不出问题,都不会在这种地方对别人妥协的,尤其是周鲤这样一个急于建立威望的年轻县令。
不过周鲤越是表现的如此强硬,廖松就越是在心中欢欣鼓舞,如果不是场合人物都不太对,他几乎都想站起来唱上两嗓子,以此来抒发自己难以抑制的喜悦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