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杜构如约来到了祠堂,杜荷已经等待已久,一见杜构,顿时咧嘴笑了。
“大哥,你咋才来?”
“不得忙完事吗?”杜构抱着小小给准备一床被子,铺到杜荷铺好的垫子旁,躺了下去。
“哎呦喂,这一天,真够累人的。”抻了个懒腰,杜构才想起问杜荷。“对了,你今天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成了,我那朋友好酒,我花一贯钱给他买了一些上好的酒,他就痛快的答应帮我办事了,如果孙道长真在光德坊,这两天就会有消息。如果不在光德坊,五天之内也能查出来他是否在长安城!”
杜构满意的点点头。“那玉符呢?”
“也求了,花了五贯钱呢!”杜荷说着,好一顿心疼。“好在那大师听说我是给爹求的,他特意准备了一块最好的玉符,据说是他们寺中最好的大师亲自开光的。”
“嗯,呵呵,为了爹的健康,花些钱,值了!”
“大哥,你不是不信鬼神么?”
杜构翻了个白眼。“我是不信,这不都是为了你吗?而且,这种事,信也好,不信也罢,最起码也能求个心安。”
“可是花了五贯钱啊,我倒不是心疼钱,主要是咱家钱貌似不多了。”
杜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可以啊,知道替家里操心了?”
杜荷挠挠头。“这次的事确实把我吓着了,好在大哥你及时出手,既保住了爹爹,也保住了我,要不然爹爹要是有个万一,我估计我肯定得崩溃,到时候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呢!”
杜构心中一笑,暗道这小子倒是有自知之明,这次要是没有杜构,后来的杜荷肯定就自暴自弃了,而且还是无法无天,要不然也不会连造反都敢参与。
“行了,知道为家里着想就行了。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接过了家里的财权,以后咱家肯定不会缺钱,你要是好好地,大哥保证你一辈子不缺钱,但你要是不好好的,那可别怪你大哥我断你财源啊。”
杜荷一听,不惊反喜。“真的?大哥你要接管财权了?太好了。大哥你放心,以后我肯定戒赌,也肯定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杜构摇摇头,不置可否的笑笑,有一句话说得好,千万别在晚上做任何决定,因为睡一觉起来后,你就会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杜构压根也没当真。
“行吧,对了,玉符呢?”
“哦,我抽空偷着挂爹脖子上了。”
“嗯,那就行,睡吧,明个还得早起呢。”
“好!”不一会,杜荷突然又问了一句。“大哥,我还要在这呆多久啊。”
“等爹醒了,并且想起你的时候。”杜构闭着眼,含糊说了一句。“你就别着急了,在这里呆着挺好的,你从小就生性好动,这次就当是对你的磨练了,如果你走之前能习惯这里的生活,那你这次,就算是凤凰涅槃了。”
杜构说到最后近乎呢喃,但是杜荷却听得一清二楚。听着杜构的话,看着杜构劳累的面容,再看看祠堂肃静的氛围,杜荷心中一时间百味杂陈,有烦躁、有悔恨、有犹豫、有不舍,总之脑子一片浆糊。
杜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他第二天醒的时候,天已大亮,祠堂里就剩下他自己,杜构已经走了。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但是他知道,那不是梦......
杜构天不亮就起来了,他陪着杜荷一起,不能被别人知道,影响不好,所以他提前走了,回到自己的小院,又补了一觉。
第二天天一亮,杜构便匆匆吃了顿早饭,然后找到何叔,俩人一大早便上了街。
吴记铁匠铺。
就在东市边上的安邑坊,杜构和何管家到的时候,铁匠铺还没开门。
何管家上前敲了好久的门,才从里面传出一个不满的谩骂声。“谁啊?格老子的,一大早的,急着去投胎啊。”
说着,杜构便看到一个邋遢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
蓬松的头发,似乎好几个月没洗了,脸上有些油腻,衣服脏乱差,长长的胡子蓄满了下巴,整个人看上去就俩字——颓废。
杜构暗忖,怪不得这位脾气差,看来当初的事对他打击不小啊。
吴道,人称吴老头,吴道是他后来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至于他之前的名字,没人知道,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老吴头,我家郎君来了,不得无礼。”
何叔怕吴道的样子冲撞了杜构,惹得杜构不高兴,急忙出言提醒。
然而,吴道却是不领情,他先是看了看何管家,随口应了一句。“何老不死的?是你啊!”然后又看了看杜构,随口道:“你家郎君?大的小的?”
“这是我家大郎君!”
“哦,就是那个废柴三公子?”
何管家顿时脸色一沉。“吴老头,你口下积德,那都是外面乱传的,根本不可信!”
吴道撇了撇嘴,根本没把何管家的话放在心上,当然,也跟没把杜构放在眼中。
“说吧,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