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帅,”一名身穿红色葛衣的黄巾将官,脸上露出不甘之色,双手一肃,“让我带着兄弟们再杀回去,重夺冤句县。”
“周元,你以为凭你麾下一千多人就能将汉军歼灭,拿回冤句不成?”吴恒面色一厉,略带嘲讽得道。随后扭头冲一旁面颊如土的小渠帅道,“林彦,本部还有多少人马。”
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污渍的将官林彦面颊微微抽搐,“渠帅,沿途归拢,加上跟随而来的兄弟,大概有四千余人,其余的不是战死就是没能逃出冤句县。”
“四千余,”吴恒双眸仰天,怔怔的出神,一柱香后,吴恒脸色一整,“看来兖州十呆不住了,传令下去,去冀州,寻找天公将军。”
微风轻拂,当黄昏降临之时,冤句县外,一座座由尸体堆砌而成的小山立在城外。随后,几名士卒手持熊熊燃烧的松油火把,而后将火把抛向小山般的尸体。
当熊熊火焰燃起,负手而立的于禁眼露厉色,“江厡,稍后将兄弟们的骨灰收好,莫要丢失了。”
“属下领命。”
冤句县衙,张飞一脸怒色,扯着嗓子嚷嚷,“大哥,这事我不同意,此举有伤天和,况且,最后遭殃的还是普通百姓。”
“二弟,”关羽一把扶住激动张飞双肩,眸带厉色,“东明县乃定陶县的西门户,城高墙厚,单凭强攻,先不说兵力耗费几许,就连皇甫将军定下的时日怕也是不能完成。”
“大哥,让我再想想,”张飞撑着腰,在厅堂中踱步。
恰巧这时于禁过来,肃手道,都尉大人。”
张飞见于禁一到,双眸一亮,连忙拉着于禁到舆图前,“文则,你先看看,有没有办法快速拿下东明再夺下定陶。”
于禁凝神,双眉紧拧,一柱香以后,在张飞殷切的目光下,于禁手指舆图上东明的方位,“都尉大人请看,东明县北、西、南三面环水,东面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我军若要攻占东明县,须得渡过黄河,从响子渡口渡过,必须在三日内攻下东明县,否则,距东明县只有120余里的定陶县黄巾,必然发兵前来救援。”
“三天,”关羽捋着长髯,丹凤眼眼帘微微下拉,“那只能水淹东明县,以洪水冲垮东明县墙廓,方可在旬日间攻下东明县。”
“文则,没有别的办法?”张飞拧着一对剑眉,面颊微微抽搐。
“有,以数倍的兵力,加上攻城利器,强攻东明县,争取在三日内攻破城池。”
“唉,”张飞叹息一声,随即眉宇厉色闪过,“那就水淹,引黄河之水冲击东明县,早日结束战乱。”
当下,三人沿着舆图,细细的商议一番,而后令麾下士卒一面前往黄河渡口收集渡河船只,一面从府库内收集攻城器械,连夜运到黄河渡口。
次日深夜,数十条船只横在渡口,在于禁一声令下,数千汉军登船偷偷渡过黄河,随后四千汉军分成数股,连夜急行军赶到东明县西南左岗林樾内隐藏。
左岗又名左山,因此处有中国史学的开山鼻祖左丘明下葬之地而闻名。
左丘明春秋末期人物,中国传统史学的创始人,中国史学的开山鼻祖。被誉为“百家文字之宗、万世古文之祖”。
清晨,微风轻拂,左岗上隐天蔽日的林木之间,一个又一个汉军士卒在林木下休憩。
左岗岗阜,张飞闭目养神,负手而立,一袭黑甲被清风吹的铿铿作响,似若钟鼓齐鸣。
“张睁,”张飞睁开眼眸,似有一道精光掠过。
“公子。”张睁侍立在张飞身后,肃手道。
“挑五十名头脑灵活,身手矫健的士卒出来,我另有用处。”
“喏,”张睁缓缓后退。半个时辰之后,张睁挑选完五十名士卒在山岗等候张飞的命令。
山岗上,张飞早已褪下黑色玄甲,身着一袭青衫,背负着双手,“全部褪下铠甲,每人只留一柄匕首,”随后,张飞便闭目而立。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片刻的功夫,五十余名士卒着红衫而立,“张睁,你去跟大哥说一声,我带这五十人进山里一趟,这里就交给他了,等对东明县发动攻势就会回来。”
“喏,”张睁应道。
“全都跟我来,”张飞身手矫健,率先蹿进密林中。身后,五十名士卒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