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慧茹有些奇怪。她谋划许久,心愿即将得成,怎么反而这副模样呢?
皇后瞥了孟慧茹一眼:“你是想通了吗?你我在一起的日子只怕也不多了。你不妨真心助本宫,本宫将来总不会亏待你的。”
孟慧茹如今哪里敢相信她的话?
然而也不免因此心动不已,她试探着说道:“娘娘的话……臣女倒是有些惶恐了。臣女本就是为了救表姐才答应入宫侍奉您的。现如今,一年未到,哪里敢提什么要求呢?”
“你也不必和本宫说这些客套话了。你若是真的有要求,不如就提出来。本宫自然是答应你的。然而,本宫也希望你在宫里这剩下的不到二十天的时间,能够全心全意帮着本宫完成最大的心愿。”
这个心愿是什么,不言而喻。
宫里这些妃嫔都不过是肘腋之患,倒是那个死了的先皇后司徒氏才是皇后的心腹大患!
现如今,若是真的能够让皇帝对先皇后心存芥蒂,那么后宫的这些女人也就不足为患了——连正主都没法让文景帝姑息了,那么这些傀儡般的替代品就更加没有任何的威胁了!
孟慧茹觉得皇后真是个胆大心细又有手段的女人,这样的办法也能让她想出来,可是说是刁钻至极了!
她的心安定下来,也就无所顾忌了,便直截了当的说道:“娘娘,臣女也就不说废话了。臣女至今唯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自己的婚事能够自己做主,而不受家人的随意安排!”
“好!”皇后眼眸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一抹激赏,“本宫答应你!只要本宫在宫中安然一日,便没有一个人可以控制安排你的婚事!”
孟慧茹虽然知道这话也是要打折扣的,然而既然皇后答应了,断然没有反悔的道理。
她心思大定,头脑也清明了起来。
“娘娘,既然您如今身体不适,是不是应该想办法让皇上过来看一看?”
皇后忍不住暗自赞了一声聪明。
“皇上今天中午就要过来吃午饭的。难道你忘了,今日是六月初一!”
孟慧茹躺了这么多天,还真的就忘了今日是何日了!
等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文景帝果然过来了。
看来虽则是宫中流言纷纷,但是皇上还是肯给皇后这个体面的。
然而,令他吃惊的是,皇后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起身!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皇后有什么不适?”文景帝瞧见守着门口的孟慧茹,细细看了看,“就是你前阵子突然昏迷了?现在是大好了吗?”
“多谢皇上关心。臣女如今已经无恙了。多亏了……”孟慧茹突然住了口,强笑道:“皇上,可用臣女去叫醒娘娘吗?”
她一脸的为难,让文景帝想要忽视都不能。
文景帝略微想了想,便摇了摇头,自己轻手轻脚的推了门,进了寝殿。
皇后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竟然都是皱着眉头的,而且似乎是极为不舒服的模样,那双手也是紧紧的揪着锦被,身体也微微颤抖,好像睡得并不安稳。
文景帝已经许久没有和皇后同房,自然有些忘了皇后的睡相如何。然而,他还是可以断定,皇后从前并不是这样的惊恐不安的!
他又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
“皇后为什么突然这么憔悴?”文景帝板着脸孔问孟慧茹。
孟慧茹不悲不喜的回答:“回皇上,太医来看过,也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病症。只说是郁结于心,需要慢慢调节。”
“郁结于心?”文景帝口中念着这四个字,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看了身边站着的万宝一眼。
万宝一惊,并不敢在这个时候插话,生怕惹怒了皇上。
“什么事情,能让皇后无端端的郁结于心?”文景帝盯着孟慧茹质问。
孟慧茹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态度:“臣女不敢妄自揣测。”
“放肆!”文景帝气不打一处来,一声暴喝,顿时惊得凤栖宫里的大小宫女们都直接跪倒在地。
“你们是贴身伺候皇后的,居然连她为什么病倒都不知道?要你们何用?”文景帝似乎一下子就火冒三丈,“万宝!将这些没用的东西都扔到暴室里去受刑!”
万宝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劝说:“皇上息怒。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只怕皇后倒是没有人伺候了!”
文景帝听了这话,再看看地上跪着的几个,似乎都是惯常在皇后身边的,应该也是细心周到的人儿。
“罢了,既然如此,就等着皇后痊愈之后,再行惩罚吧!”文景帝一甩袖子,又道,“你们若是再敢怠慢皇后,就直接杖毙!”
凤栖宫的宫人们都是不停磕头,也不知道是讨饶还是谢恩了。
文景帝阴着脸走出了凤栖宫,行了几步,就问万宝:“你说,皇后是不是因为这几天的无稽之谈,所以才郁结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