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慧茹顿时了然。
那个方向正是元泰宫,此刻正住着敏妃和僖嫔两个。
想到僖嫔,孟慧茹突然想起了那件事情——僖嫔曾经托她在皇后面前说话,让她搬离元泰宫。
可是后来,僖嫔自己并没有主动来找皇后说明此事,她便也就丢在脑后了。
如今宁嫔这样说,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恐怕敏妃和僖嫔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娘娘,却不知道您这是什么意思?可否明示?”孟慧茹不敢妄自出揣测,只能希望宁嫔不要打哑谜。
宁嫔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想着应该如何开口。
半晌,她方才说道:“说起来,也是惭愧。其实我也是有些私心。那两位整日里打的鸡飞狗跳,以至于我的孩儿都无法安睡,所以我才希望你能禀明娘娘此事。”
孟慧茹见她说得并不清楚,以为她是有难言之隐,刻意隐瞒,便就又说得直白了一些:“娘娘,什么事情您不妨直说,这等藏头露尾,臣女却是真的糊涂了。”
宁嫔想了想,咬了咬牙,说道:“说真的,这件事情,仿佛是敏妃在变相的折磨僖嫔。但是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确实不清楚了。”
“折磨?”
何至于就用到了折磨这个词?
见孟慧茹一脸的不可思议,宁嫔便接着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自从宁嫔出了月子,便就禀明了皇后和德妃搬出了景泰宫。
当然,她的借口是孩子太小,整夜吵闹,恐怕会扰了德妃的休息。她本以为德妃那等小性子,是要拒绝的,没想到却是欣然答应了。
她便就在皇后做主之下,搬到了这成泰宫中。
元泰宫与这里不过是一墙之隔,所以隔壁发生的事情,她的确是知道大半的。
之所以说是敏妃在折磨僖嫔,原因就是,每隔一二日,到了午夜时分,那元泰宫就会突然灯火通明,随后就会有宫女大叫,说是敏妃又梦魇了。
她们在隔壁尚且要受到影响,何况是同居一宫的僖嫔呢?
这样的情况之下,根本是没法子好好睡觉的。
而每次皇帝留宿元泰宫的时候,只要是去了僖嫔那边,敏妃就会加倍的折腾,非要将文景帝从僖嫔的屋子里弄出来才善罢甘休!
问题是敏妃一副弱柳扶风的无辜模样,走到哪里都是柔柔弱弱,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倒是僖嫔长了一副精明样子,又是一贯掐尖要强的,所以这番话说出去,大概是没有人相信的。
“这话由我来说,本来就是越俎代庖,可是如今小公主也渐渐大了,睡眠时间和成年人基本一致了。每隔几日,那边闹一通,我们这边也跟着遭罪。我如今是不求皇帝来留宿了,可是总得让我的孩子好好睡觉才是!”宁嫔显然也是不胜其烦了。
孟慧茹真没想到,宁嫔扯着她过来,又是神神秘秘的,最后却是说了这么一番话。
可是细细想来,却又觉得,这话虽然乍然看去是妃嫔争宠,然而在一琢磨,又觉得其中蹊跷颇多。
敏妃和僖嫔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会弄到如此针锋相对的地步?
而僖嫔一直就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善茬,就算是淑妃出宫,她没了靠山,也断然不像是能够忍受这些折腾的!
可是她却为什么只是来找孟慧茹求助?并且在求助之后,又突然并不实施行动了?
到底这中间有什么不对劲呢?
孟慧茹心里有种诡异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却又没有办法得到证实。
“娘娘放心,臣女一定将这话转达给皇后娘娘!”孟慧茹承诺道。
宁嫔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不瞒你说,这事情困扰我许久。我又不便亲自去拜见娘娘,所以只能找你帮忙了!”
孟慧茹心里不解,为何她不便去拜见皇后?
难道是因为德妃?
她是要顾忌德妃的感受吗?
德妃这阵子是消停的不得了,几乎都要让人忘记了她的存在——旁人都说是因为五皇子搬出了皇宫,她思子心切,所以无心顾及其他了。
如今看来,恐怕也不尽然。
最起码,这位宁嫔的心里还是畏惧德妃的。
孟慧茹越发的感觉,这宫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而且每一个人都是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