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那时候，根本就别无选择

2016-01-16 作者： 新人旧酒

108 那时候，根本就别无选择

“你想要怎样的补偿？”无崖子看着她，这个小徒弟啊，怎么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抠呢。

“别这么紧张。”看着他激动的到摸着胡子都不自然说话直打颤的样子，夜阑珊忍俊不禁，“师傅您见多识广，接触到的人不计其数，想必认识许多人。”

“然后？”无崖子显得愈发紧张，总觉得接下来夜阑珊要说的话，不会是什么好事。

“在师傅心里，徒儿就是这么一个坑死人不偿命的么？”见状，夜阑珊小嘴一撇，看去十分的委屈。

在她还是鸢染的时候，这是她惯用的表情，那时候天真无邪，可是自从成了夜阑珊之后，每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她再也不能像之前一般没心没肺，因此，只得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本性一点点收敛，这会儿遇到最亲近的人，便不自觉的流露出本性来了，只是她自己，浑然未觉。

“青儿家是做生意的，最近因为管理疏忽，生意一落千丈，徒儿只是想请师傅找几个能人异士帮忙管理一下而已。”

“……”无崖子嘴角一抽，若是早说这么一点点小事的话，也根本就不需要他担心这么长时间了，“好。”无崖子显然气急，使劲儿将他长长的胡须往肩上甩了出去，直接从肩上塌至身后，有微风吹来的时候还一荡一荡的，看上去颇有那么一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你说这些都是小事。”李念看着脸色泛白的灵儿，突然出声，而灵儿像是知晓他要说什么一般，眼神期待的看着他，明明没有说话，李念却无端看出她的意思。

不要告诉公主。她说。

“那什么才是大事？”夜阑珊也转头望着他，李念踟躇片刻，终究还是忍了下去，罢了，那毕竟不是他的事情，他又何须多此一举。

“夙岚在关键时候带着若素离开，丢下你一个人面对危险，你……还打算原谅他么？”

闻言，夜阑珊微微一怔，还是逃不掉啊，就算她不去想，不去思考，但是……关心着她的大家，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我相信他。”夜阑珊开口，说出这话，突然就觉得释然了、

夙岚，你说过让我不管任何时候都要相信你，那么我就相信。

“怎么回事？都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喜欢着那个无情无义的家伙？”还在气头上的无崖子一听这话就炸毛，“之前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他都不爱你，现在你居然还死性不改？”

“你是要气死老子么？”他的喋喋不休，让夜阑珊根本就插不上话，索性等他说完之后才开口。

“师傅。不怪他。”夜阑珊看着窗外，神情飞的有些远，“前世的时候，喜欢他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虽说为他做了不少的事情，但终究……没有亲自告诉过他，从头到尾，他都不知道我喜欢他这个事情，所以就不存在对不起我这样的说法，也更加不能说他冷酷无情。”

“这一世，虽然经历了不少，但说到底，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或许我也活不到现在，这些日子一直跟在他身边，但是像我这样的身份，他怀疑也是正常，毕竟这是连我自己都结束不清楚的事情不是么？”

“可是……他三番两次的抛弃姑娘，甚至为了那个若素伤害了姑娘那么多次，姑娘也不怪他么？”青儿开口，眼泪似乎都已经被逼了回去，只是肿着的半张脸，怎么看都有些……搞笑。

只是可惜，这样的气氛，真的没有人可以笑得出来。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夜阑珊笑笑。“喜欢他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都在劫难逃了，再次遇到，我除了感叹命运多悖之外，也知晓这是我的另外一个劫难，既然注定了逃不掉，躲不开，甩不了，那就只能坦然接受不是么？”

“夙岚不是一般的人，爱上他本就注定了情路艰辛，既然这些我早就知晓，那么，不管他做出任何的事情，我都没有理由去责怪他。”

“毕竟……若素对他有恩，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救恩人，因为根本就别无选择，而我爱着的，不也就是他的这份有情有义么？”

“……”夜阑珊的话让所有人不解，李念看了她几眼，反正不管她说的多动听，他就是不能理解这样的爱情。

在他看来，爱一个人就应该两情相悦，若是不能，那么，宁愿抛弃。

“阑珊。”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这才朝外边望去，便看见飞身而来的夙岚，他像是赶着时间来的。

显得有些风尘仆仆，衣服还是昨天的，并未来得及换。

夜阑珊眼里闪过一抹复杂，刚才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她朝自家师傅和李念望去，待看到他们摇头之后才放心了一些，那就说明，夙岚是刚刚到的，她突然就放心了不少，诚如她所说，身世的事情暂时还不想告诉他，一来是不能确定他的心意，二来，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

最主要的……说她固执也好，任性也罢，她不能接受夙岚对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现在总觉得，夙岚跟皇帝哥哥之间，总会要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若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只会徒添烦恼罢了。那就索性不说，这样或许就不必面临一些困难的抉择。

大家，都各自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可否请大家先回避一下，本王有事情跟阑珊说。”他向来这样，毫不客气。

无崖子不满的冷哼，暗自瞪了夜阑珊一眼，瞧瞧你找的都是什么人，看见老子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若是本座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是本座的朝阳阁。”不等无崖子开口，李念就先出声反驳。“本座还未曾责怪王爷将本座这里当成你家一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倒先开口赶人了？”

“抱歉。”夙岚微微敛眉，“给阁主带来的麻烦本王会亲自跟你解释，但是现在，本王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跟阑珊讲，所以，还请各位行个方便。”明明是祈求的话，在他嘴里就成了这个模样仿似在命令，也笃定众人一定会这么做一般。

说完，他看着夜阑珊，目光沉沉，但是隐约能够看到一些他的隐忍和担忧，夜阑珊想，他能够在离开之后重新回来，能够担心她，这就够了。

“师傅。”夜阑珊开口，眼里有些祈求，她知道，只要师傅出去，其他人就肯定会出去的。

闻言，夙岚侧目朝一身雪白的男子望去，只是一眼，就已经知晓此人的身份了。

“无崖子前辈，请行个方便。若是夙岚方才有不礼貌的地方，还望见谅。”刚才因为心急，因此，并未太过注意这屋子里的人，现在看了一眼，心思便翻转了一些。

眼睛瞥了一眼在夜阑珊身后的灵儿，深邃的目光让灵儿不敢直视。

他的那个眼神，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小子，好好对待鸢……夜阑珊，否则，老子才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王爷，直接会踹了你的王府你信不信？”

“一定会的。”夙岚看着夜阑珊，眼神变得温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听到无崖子刚刚不是想叫夜阑珊现在这个名字。

冤？还是鸢？

“你最好说话算话。”无崖子再三确定之后才迈开脚步气呼呼的离去，其他人看了夜阑珊一眼之后，也都慢慢离开。

“你怎么来了？”夜阑珊笑笑，仿似昨天晚上的事情并未发生过一般。

夙岚突然觉得有些挫败，虽然为夜阑珊的信任感到欣慰，但其实，有时候他倒希望夜阑珊不要这么懂事。

若是她对着她发飙或者是指责，他会觉得夜阑珊也是在乎他的……

“阑珊。”夙岚反手将门关上，确定周围都没有人之后，直接一把抱住夜阑珊，力道太大，直接揽住了夜阑珊的伤口，夜阑珊疼得倒吸一口气，却闷声不吭，因为，她发现她竟是如此迷恋这个拥抱。

“你不怪我么？”他说。

“不怪。”听到夜阑珊的肯定答复之后，夙岚的手收紧了一些。

夜阑珊将头枕在他颈间，鼻尖萦绕着只属于他的气息，这一刻，她才觉得一切都是真实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怪，夜阑珊看不到的是，夙岚在听到这话之后，面色变了一些。

“因为你说过，不管看见什么，听到什么，都要相信你。”

“嗯。”夙岚微微松了一口气，不是不爱，只是因为她信他，“我之所以带她先离开，是想转移黑衣人的注意力。”

“……嗯。”闻言，夜阑珊突然就笑了，原来，是这样。

诚然，之前虽然嘴上说着相信，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一些膈应，也曾猜想夙岚之所以先带走若素是因为欠了若素恩情，但是得到这个意想不到的答案之后，心里一股热气在慢慢将她侵蚀，仿似有些甜，又好像有些暖，那是一种名为温暖的东西，在一点一点的，渐渐吞噬着她的身体。

“当时我别无选择。”他抱着她，仿似抱着最珍贵的宝物。“看到你被发现之后，我担心那些人对你不利，但是当时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而他们说的没错，双拳终究难敌四手，我根本就来不及思考，只能选择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引开一部分人，因为我知晓，这里毕竟是朝阳阁主的地盘，那些人，一看就不是他的，所以我想，在朝阳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也会很快就赶来的，而朝阳阁主，定不会放任这些人在他的地盘上撒野，只要他赶到，你就会没事的。”

“虽然这么想，但是我还是很担心。”

夙岚话不多，更加不会轻易开口解释什么，此刻一下子说这么多，夜阑珊知道，他是真的着急了。

他还说，“好在我看到你了，好在你没事。不然我会自责死。”语气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欣慰。

“对不起。”夜阑珊突然开口。“让你担心了。”

“不要说对不起。”夙岚开口，拥抱她的力道又大了一些，“任何时候都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因为这样，会让我觉得很生分，也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而且，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错。

“你只要记住，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抛弃你不管，夜阑珊，你一定要记住，这是我夙岚，对你的第一个真正的承诺。”

“好。”夜阑珊敛眉，但是夙岚，你抱得我，好疼。

手心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夙岚脸色一变，迅速放开了夜阑珊，手心里，全是血迹，而夜阑珊的脸色变得很差。

“你受伤了。”夙岚斩钉截铁的开口，声音里满是担忧和肯定。

这般说着，他已经俯身抱起夜阑珊，“告诉我，伤在哪里。”

“腰。”夜阑珊话音刚落，夙岚便已经将她翻转，让她趴在了床上。

夜阑珊穿的是白色的衣袍，此刻整个后背就这样暴露在外边，大片的血迹刺得夙岚眼睛发酸。

怎么会这样，怎么还是受伤了呢？

不由分说，他直接伸手将夜阑珊的衣袍解开，解到一半的手被夜阑珊艰难的抓住。

“我不是要……对你做什么。”夙岚开口，“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以为夜阑珊误会了，夙岚焦急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