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且虽然一直开导他往开里看,但这必竟是关系到娶妻生子传宗接代的大事,赵高一时间还是很难接受现实,终日愁眉不展,郁郁寡欢——也许,换成任何一个男人,只怕都不可能接受这种事情。
夏无且推想,也许把赵高送回赢政身边去,让他有些事可做,他的心情反而会畅快些——赵博在秦国一夜之间变成秦国世子的事情,早已像长了翅膀的鸟儿,飞遍了各个能到达的角落,夏无且这样经常在外行走、给人治病的人,自然早就收到了消息。再说了,赵高本来当年就是跟着赵博,他们之间虽然是主仆关系,但他感觉当时赵博给人很舒服的感觉,一定不止是单纯地会做人家的主子而已。
赵高听夏无且说要把自己送到秦宫去,当场就开始哭得稀里哗啦的:“夏大夫,小高原来还指着能随公子荣归赵国,跟着他讨个小官做做,回去娶房老婆为赵家开枝散叶,可如今……”
夏无且也有些无奈:这几天他已经说了很多劝慰赵高的话了,可赵高总是解不开这个结,过不了这个坎儿!他还是不得不劝道:“赵高,人生的诸多际遇都是缘份使然,你做这种想法的前提是你家公子只是丞相府的公子!而如今,他是秦国世子,依你的条件,没有武艺在身,不懂治国之道,也无其他长技在身,留在世子身边想要长久,怕也是不可能,你阳根已除,符合进宫伺候世子和后妃的条件,将来或许更有前途!”
赵高的哭声更大了:“夏大夫,你是说赵高可以进宫做太监么?”
“太监有什么不好?依你跟世子的交情,要做太监,也会是太监的头领!”夏无且通过这段时间跟赵高的相处,对他的为人处事甚为赞赏,他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赵高闻言,消停了一下,又大哭道:“当了太监的头儿又如何?再多的荣华富贵也无人可继!”
夏无且被他吵得烦死了,他是个大夫,会医治人们身体上的伤痛,却没办法去抚平他们心里的伤痕!他一定要尽快地把赵高这烦人精送走,省得他吵得他没办法研究医术,也没心思去救死扶伤了!
何轶很遗憾这个白玉龙的脾气并没有他的外表那么好——也难怪,他跟白玲珑那个魔女是从同一个娘胎出来的,有其妹必有其兄!在知道他是白玲珑的哥哥以后,她就应该做好思想准备接受他是个坏脾气、冷酷性格的现实!
白玉龙冷冷地道:“姑娘是要自己走,还是想一边听在下吹奏乐曲一边前行?”
何轶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乐曲,一定就是白家从不外传的烟波逐魂曲!其实,她从来不相信一种旋律会有摄人心魄的作用,但是,上次她已经领略过了,所以,只得无奈地、老老实实地回答:“碰到你们两兄妹,算我倒霉!我还是自己走好了,但是,你要负担我这一路的开销,还有,要保护我的人身安全!要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白玉龙不理会她的要胁,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一副火上浇油的口气:“如此,姑娘请吧!”
何轶走了几步,白玉龙又不干了:“依姑娘这种速度,何时才能到得骊山?”
何轶回过头,开始耍赖,叉着腰、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我都已经冒着生命危险陪你去骊山了,你还有什么资格来嫌弃我的速度?我就只有这点本事了,我已经飞不起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啊,要不,你就自己一个人去好了!”
白玉龙的好脾气用完了,飘到何轶面前,不由分说地伸手揽了她的腰,她直觉双脚离地,人就升到了半空中去,耳边滑过的都是风声——这种感觉,与她自己使烟波步法的感觉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前者是被人抱着,也不知道对方的手劲能抱多久——她的身材,不算是很好:165的身高,120的体重,当时是准备去会武则天,听说唐朝人都是以胖为美,她还是吃了一个多月的增肥餐才长到这种体重的,没想到却有今天这样的惊险场面!如果是自己飞,就心里有底——这正如一个会开车的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人家开车一样,不管对方是多少驾龄的司机,只要方向盘不在自己手上,难免会有心惊肉跳时的恐惧——虽然知道白玉龙应该不至于把她丢下去,但这种恐惧感还是让她一路尖叫,直到对方不客气地道:“闭嘴,再如此尖叫,本公子的手就松开了去!”
何轶受到威胁,只好闭了嘴——再叫下去,她自己的喉咙也要受不了了!
何轶自己都想不通,像自己这么精明干练的二十一世纪白领女性,到了这里怎么也跟那些市井的民妇扯上很多相关系的地方了。
羸政他们三人吃了饭,赵威正要伺候他休息,他突然又改变了主意,道:“阿威,你说,这骊山之上到底是何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