羸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想想她的言词之间倒也无懈可击,而且还真有流出淡淡的悔悟之意,如今成蛟又身在赵国,府里也只有一些门客——秀丽夫人必竟是一介女流,跟那些门客之间想必也没有太多的沟通,所以这才觉得身边凄凉吧?
他点点头道:“夫人言重了,既是如此,夫人有空并多到大郑宫来走走,但请挑孤王有在此地的时间里来,如若夫人实在无处可去,华阳太后的华阳宫,应该不会拒绝她儿媳妇的前去,华阳太后酷爱麻将,夫人可带些钱去输些小钱讨她老人家一笑!”
话虽这样说,还是让秀丽夫人进了大郑宫。
秀丽夫人听到羸政居然如此目无尊长,扯着自己秦王的身份居然这样对她一个长辈训话。本来几次三番地想发火,都碍于儿子的大业,强忍了下来;再后来见羸政让了她进去,更觉得没有必要当场跟他计较了——羸政,这个身份和来历都不清不楚的小子,抢了她儿子的王位不说,还这样子作贱她这个正牌的秀丽夫人?总有一天,她会让他生不如死,让她那个淫秽不堪的母亲带着他这个丑小鸭臣服在她和蛟儿的脚下——介时,之前和今日所受的种种污辱,她一定会加倍奉还!
他们进到何轶的寝宫时,何轶刚睡醒了起床来,正在梳洗着。
羸政走过去体贴地帮她在发际间插上一支玉衩……
秀丽夫人在一旁微笑说:“大王对玉房公主真是用心至极,不过,这玉衩不能插在此处!”
说着,她也走过来把刚才的衩拔下来重新调了个位置,感觉上果然比原来的好了很多……
羸政原本想发作,便见效果很明显,并不得不任那衩子留在现今的位置……
何轶帮羸政解围说:“女人家的装扮还真是很有讲究呢!我到了秦宫也来了不少的日子了,到现在还弄不清楚这衩要怎么搭配才好看呢,难怪大王这样的男人家只能有此心却达不到心中想要的意境了!以后有时间,还真得跟秀丽夫人这样的前辈多多请教才是!”
她的这番话,让两个人听起来都很窝心!
她的这种态度,尤其让秀丽夫人暗喜——她好像并不像羸政那样戒备自己?如此一来,以后的路并要好走得多了!
赵悦容的声音也响起来:“阿房妹妹何时也在意起这些装扮起来了?又是什么样的前辈让妹妹如此折服啊?”
她一阵风吹柳摆似的摇了过来,向羸政行了礼,对着秀丽夫人问道:“未知夫人……”
秀丽夫人在后宫中的这些日子,见过的美女无数,像赵悦容这样的女人她却是第一次见到:她只想用两个字来形容——美艳!从她的举止和气质上来看,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是同类!完全可以把她拉过来一起对付羸政母子和玉房公主!
所以,第一印象不能给对方留坏了去!
于是,她谦和地笑笑:“先王御赐秀丽夫人之号!”
赵悦容赶紧行礼问安……
这一堆的女人里,羸政反而显得有些怪异了!可面对着秀丽夫人和赵悦容这样的两个女人,他真的不放心把何轶一个人留下——这两个中间的任何一个人,他都不敢放她们独自与阿房相处——倒不是担心何轶太菜、容易上当,实在是这两个人都太狠毒,而且太阴险——即使何轶不去惹她们,也难免她们不会陷害何轶!
他不知道何轶出于什么心理把赵悦容这号危险人物收在身边,又不好不给面子地推翻她的决定,只得派了晓兰做何轶的贴身护卫,时刻不离左右,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这一回,何轶看到晓兰倒不觉得别扭了——有赵悦容这种人在身边,留个晓兰在左右随着,她倒真有安全感!虽然这样一来她并完全地没有秘密了——现在这种调养时间,她也没打算要做些什么事情,正好也考验一下赵悦容的耐性——这个女人虽然颇有心计,但难免年轻气甚,有些事耐不住,还是没到真正炉火纯青的地步去——她倒是有必要先观察一下赵悦容的态度,然后再决定要怎么样地跟她走下一步棋。
何轶又感觉到了羸政身在女人堆的不自在,并提议说:“如果你们大家都没什么急事的话,不如四个人刚好搓几圈麻将吧?”
自从何轶发明的麻将一问世,并风靡了咸阳宫了,现在整个咸阳宫的人都会玩这个游戏了!
赵悦容才来不多久,却也学得差不多了,虽然反应慢了点儿,总也不至于诈胡了。
两个女人都是有意识地来拉拢何轶的,当然是没什么大事要等着处理——至于羸政,朝政反正有吕不韦和赵姬挡着,而且他们现在也不肯放权给他,他又担心阿房会在这两个女人面前吃扁,她们说好,他当然只有放下任何事情来陪她们了!
因为秀丽夫人和赵悦容目前都是为谋大事而作辅垫的阶段,所以虽然一肚子的坏肠子坏水,现在这一时半刻的却也藏得很好,只挑了体面话来讲,挑了体面的牌来打……
只听到何轶不时兴奋地大叫:“清一色!”
“自摸!”
“吃胡!”
“……”
不是她不明白身边潜在着的危险——她很清楚自己在这两个女人棋盘中的位置,完全不担心现在和下一步的应对——先羸些钱,说不定将来能顶几天的生活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