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听刘尧这样说,心里忽然就安定下来,刘尧原来是不想自己这么块就死了,还记惦着他们十常侍的宝藏。张让回头跟段珪商量了一会儿,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藏宝地告诉了刘尧。让刘尧找了很久的宝藏就埋在北邙山汉灵帝的陵墓旁边,是在给汉灵帝造陵墓的时候顺便在旁边挖的墓穴,里面放了十常侍以及很多小宦官们几十年搜刮来的钱财。
张让等人掌控中枢,多年前就预感到到乱世将至,京师里必将有大乱,就预先把宝藏埋在那里,等动乱后再挖出来分掉,离开洛阳回故乡安居。可他们没想到那笨蛋何进居然会被袁绍诓骗,将手握大军的董卓,丁原等外藩引进了洛阳城,造成的动乱来得这么快,这么厉害。让他们所有人都是难以预料的。
刘尧望着远处山势不高却雄伟苍翠的北邙山,心里泛起了嘀咕。北邙山山势雄伟,伊、洛之水自西而东沿着北邙山流过,水深土厚,在北邙山立墓,即圆了古人所崇尚的“枕山蹬河”的风水之说,而且在北邙山地表以下的土层渗水率低、粘性好、紧实,所以邙山被视为殡葬安冢的风水宝地,从秦相吕不韦开始,历朝历代许多帝王将相都将陵墓安在此处,唐代诗人白居易还说“何事不随东洛水,谁家又葬北邙山?”,更有句俗话说“生在苏杭,葬在北邙”。
在这东汉一朝,自开国皇帝汉光武帝刘秀开始,到不久之后的末代献帝刘协,历代皇帝都葬于此,既然是皇陵,里面应该是重兵看守,想在里面挖掘宝藏,跟盗墓有何区别,盗的还是皇陵,刘尧还是皇室子孙,这样的做法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到极点了,一旦消息败露,刘尧的下场比日后的董卓好不到那里去。
所以,这宝藏暂时还挖不得。北邙山掘宝放在日后,目前最关紧的还是解决了面前的宦官们。刘尧命人从小平津关隘里拉出几艘船,推到黄河里,然后喝令张让放开了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张让等人赶紧放了刘辩和刘协,然后撒腿就往船的方向跑去。
刘辩和刘协被张让等人挟持着奔波了近百里地,疲累不堪,走都走不动。看到年幼的三弟刘协要倒下,刘尧忙上前把九岁的刘协抱起来。
这刘协长的像他母亲王美人,面如傅粉,齿白唇红,而且天生聪颖,又很镇定,不哭不闹,扭头看了看张让,又看了看吕布,问道:“大哥,你能饶过张常侍吗?他为父皇做了那么事情,对我也很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且年纪一把大了,没有几天活头了。”
刘尧摸着刘协的小脸蛋,说道:“三弟不用担心,大哥既然说了会留下他们,那我就不会食言。”刘尧心里很感慨,很显然,刘协记得张让的恩情,要不是十常侍护着刘协,刘协早就被何进和何太后搞死了,如此聪明仁义的皇帝啊,可惜总是遇臣不淑。
那个十五岁大的刘辩在秦谊扶着下做在石头上休息了片刻,
喊着说:“好饿啊,好渴啊,大哥还是先弄点吃的来吧!我们被挟持跑了一天早就饿了,吃饱了饭才有力气赶路。”刘尧只得放下刘协,让亲卫拿来一些干粮和清水给刘辩和刘协,总算止住了刘辩的哭闹。
张让等人则趁着这个时候赶紧往船上跑,还没等他们屁股坐稳,吕布一挥手,数十个并州士卒张弓搭箭,乱箭齐发,瞬时就把侯览等大小宦官射死,只留了张让一个人在那里哭嚎:“刘文辉,你个没有信用的小人,你真要杀人灭口!”
刘尧摇摇头,命秦谊等人把刘辩和刘协扶上马,又命秦谊先领着大部分士卒慢慢地往洛阳城里赶。刘尧见大部队走远,黄河岸边没有闲杂人等,方才命亲信士卒把张让从船上拉出来,给张让换了一身士卒的衣服,粘上一些胡须,脸上图些鲜血,泥土,顿时判若两人。
张让见刘尧没有杀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爷!你为什么杀掉他们不杀我?!”
刘尧冷冷一笑:“你还有心思担心其他人的命,何况我只答应三弟留你一条性命,可没答应放其他阉人一条生路。现在情况危险,知道我们秘密的人越少越好!你可以确保你们其中的人不会被袁绍他们收买出卖我们吗?再说和我有交情的可只有你张让一人,其他人就没有必要来拉关系了。”
刘尧让属下留张让的性命还有一个原因,虽然张让大部分时间都忙着讨汉灵帝欢心以及捞钱,但他毕竟是在内宫这么多年,对抗宫外的世家大族清流党人应该很有经验,他甚至怀疑张让手里有一个跟明朝东厂类似的机构,那机构专门去刺探世家大族清流党人的**。要不然自己的父皇刘宏在位的时候,朝廷局面就算不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出现血案。即便没有那样的机构,张让的脑袋里应该也藏了袁绍家族和王允家族等世家大族的很多龌蹉事情。
另外刘尧可是知道张让还是一个视蔡伦为偶像的发明家,曾发明出水车供民间浇地,为了讨灵帝欢心,张让也发明出很多奇妙的玩意。那些被清流大臣们视为“奇技淫巧”,在刘尧眼中价值大不同。以前张让的地位就算是刘尧也没有资格指挥他,可是现在张让已经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随自己怎么弄,他都得听自己的话。
虽然留张让有被天下诽谤的危险,但综合看来,留张让的命绝对利大于弊。在场的都是自己的亲信,而刘辩和刘协都是自己的亲弟弟,他们自然也不会把事情透漏出去。
刘尧让亲信将士们把张让送到大营里藏起来,又把段珪等宦官的人头割掉,挂在马头边,然后就开始快马加鞭追赶前方的刘辩和刘协。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救回的两个弟弟可不想被其他人给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