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左尘的关怀,她置之不理,冷着脸,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多谢皇上挂念,今日我来是有一事相求。”
这一举动,让左尘暗惊,脸色不由转沉,他知道白冬祭来是什么意思,但他一点都不想听她说出来,于是出手想要将其扶起来,却遭到了拒绝。
这些天左尘隐忍的耐心终于没了,只见他广袖一挥,转过身去,“朕只想封你为妃,就这么难吗?”
“我只是一介草民,配不上皇上的厚爱!”白冬祭毫不退让道。
“配不配的上,只有朕说了算!”一想到白冬祭想要逍遥世间,去寻什么可能之人,他就再也等不了了,转过身,低头看去,眼神颇为复杂的道,“白冬祭,朕对你的情谊,你就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这话一出,换得白冬祭一记冷笑,对视上左尘的目光,“自古皇帝还有情谊可言吗?”
她这样的言语和表情让左尘惊愕,还不待他反驳,只见白冬祭站了起来,幽幽道,“十年前的白家,全府上下赤胆忠心,却遭灭门,皇上你可曾念过君臣情谊,二太子头颅悬挂城墙,皇上你可念过兄弟情谊?柳云姐姐流产,皇上可有夫妻情谊?那可是你的孩子呀!上裳宫,就因一人,却要遭到株连,皇上您的主仆情谊又有何在?”
两行隐忍许久的泪悄然滑出,此时她已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回想当初自己救左尘的愚蠢举动,她仰头自嘲的冷笑起来,“当日我应该杀了你,真的,真的应该杀了你。”
“你就这么狠朕吗?”白冬祭的话刺伤了左尘的心,眼底浮出一丝暗伤问道。
“对!我恨你!你杀了我全家,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白冬祭咆哮道,她恨自己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杀,却下不了手。
他们之间是不可能在一起,这一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白冬祭的话,无一不像利剑,朝左尘的心头刺了进去,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他心绪难平。
“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成为你的妃!”最后白冬祭眼神黯淡道,此刻死,或许是最好的解脱。
听言,左尘深吸了一口气,将面前摇摇欲坠的白冬祭一把抱起,“天下人都认为是朕的错,包括是你,朕都不会让你离开。”说着便是朝寝殿内走去。
左尘的举动让白冬祭大惊,她强烈的挣扎,却遭到左尘更强有力的钳制。
“我恨你!恨你!”白冬祭双目大睁,狠狠的道。
此时的左尘已经失了理智,他这一失去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如今唯一不想失去白冬祭,不管如何他都不要失去她,哪怕她恨自己都是好的。
帷帐青纱落下,只听他低沉道,“没关系,你恨我吧,我爱你就够了。”
殿外已是夜色渐入,繁星微显,捧着衣服赶来的明珠被李义给拦了下来,远在北夏的夜却显得格外暗沉,因为渐入秋境,晚风有些凉了。
屋外莫一然负手而立,他一身白衣终年不变,美若初雪。屋内的易风拿着一件披风走来,为其披上。
“公子,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望着远方的天空,想到今日从离宫传来的消息,莫一然嘴角一丝溢出一丝苦意的浅笑,“你说当日离别时,我将她一并带回,如今怕也不会是这样了。”
话语中的伤心和自责,易风岂会不知,但是如今事已成了定局,也只能沉默的在一旁守候安慰。
漆黑的夜,换得莫一然一声长叹,良久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易风,“若今日我不是这般身份,那她也不必有此处境,不是吗?”
“公子?这。”易风一介武夫,他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面对疑问,莫一然却什么也不再说,拢了拢肩头的披风,转身向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