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提醒，只不过是很疼而已，不会痛死的。”他声音淡极，仿佛这个夜色中，快要退出舞台天边的那道虹彩！

那张清秀的脸转过去，对向旁边的窗子，试图掩盖自己的疼痛，声音里面都是颤色。

这让聿烈又忍不住一阵皱眉，直觉得自己今天有些无理，也不曾想过，莫晓曦的哥哥竟然变成一个瓷娃娃，连碰都碰不得了，不过是被摔进椅子中了，竟然也会难受到这种地步？

茶被上来，服务生瞄了眼现场冷硬的气氛，没敢多呆，把门急急地带上，去外面守着了。

到处是一片绿色的竹意，淡雅高洁，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气氛很配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他正疼得无法自抑。

聿烈一直都没再开口，冷眼旁观他的疼痛，甚至恶劣地考量，他会疼到哪种地步。还是跟他说的一样，疼不死呢。

他很愿意欣赏疼痛，尤其是他的疼，会到怎样的程度。

莫恒没有给他太多的欣赏时间，不大一会儿，已经转过头来，眼中依然是淡澈，低头吞了一口茶，却发现是冷的，胃口又是一阵不适，轻咳了下，掠过眼前的男人，打量所处的环境。

“告诉云睿思，我在圣佩罗等着他，那里没有任何防卫，只要他有本事进去。”

聿烈看透了他不屑与自己多言，以及敢大着胆子拖延自己的时间。

“莫家原址房屋被云睿思一纸外汇，轻而易举地赎回。我的属下，强烈要求，向莫家下手。原因很简单，云睿思简直跟你们莫家，过于亲厚！”

聿烈一连串话令莫恒神色黯了黯，他没有多问，只轻轻地叙道，“聿少不是普通人，所以莫家才会保有至今为止的平安。”

如果是云睿思故意设局，让莫家拿了那外汇，赎回房子，引开聿烈注意力的话，莫恒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法实在是有点儿……单蠢！

莫恒并不觉得云睿思会这样笨，可迄今为止，又找不到其他的原由。

显然聿烈也不是傻的，早看出了其中的道道。

他清冷的脸冷淡而坚韧，只是让他承认，莫家的平安是靠聿烈的赐予才得到，莫恒觉得浑身都充满屈辱感！

他看向聿烈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挑战和不服！

“你觉得——那个已经被我瓜分到体无完肤的小小莫氏，还有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聿烈嘴角噙着一丝残忍的笑意，魅惑的眸子中点漆锐光，闪烁着凶猛动物般的精芒！

他之所以没听从柏鸣的建议，连莫家的人一起端了，完全是因为这个破绽卖得太明显。

云睿思急于让他知道，与莫家紧密的联系，目的是什么？

达到目的后，他又会怎样？

莫家的这些人，莫宦臣和莫恒都不是傻瓜，就这样甘愿上当？

所以，他不会碰莫家的人，而且连根头发丝，都不会碰。

莫恒低头，一直沉默。

见他一直不说话，聿烈心情极度差劲，目光触到他黑亮柔软的发丝，心道，这样又病又弱脾气还有犟的男人，不知道会活多久！

如果呆在他的身边……估计连半个月都活不过去。

“我不喜欢对个病人逞强，莫家还有其他健康的人，相信，他们愿意乖乖地回我话。”

“等等！”

莫恒在聿烈起身前开口，深吸一口气，他脸依然惨白，却显得有了丝生气的样，“有什么话你跟我说就好，关于晓曦的身世，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她。”

聿烈看到莫恒放在旁边的那束香水百合，陡然起身，声色阴柔寒戾，“你们，同样喜欢香水百合，难道是因为相爱，嗯？”

细细密密的监视的目光统统落在莫恒的脸上，只要他这一刻露出半点儿的动容和眷恋，聿烈不打算让他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毕竟一个心脏病人，死在街头，不会是什么大新闻，尤其是像莫恒这样，变成废物的男人。

“晓曦是最温顺的女孩儿，聿烈，我不会说一些让你珍惜她的傻话，但在你拥有她的时候，不要伤害她。”莫恒表现得像一个长者，端庄肃然，吐出的每个字都仿佛带着沉厚的告诫的味道。

“可以考虑。”

聿烈倾身，毫无预警地突然出手捉着莫恒的前衣领，猛地提起来，抓到自己的跟前！

“但她竟然也喜欢香水百合，你说该怎么办呢？”

两个人额头相抵，鼻尖几乎相触，男人古铜色的脸颊与眼前这个细腻苍白弧度有些柔和的脸，交相辉映。

能闻到他身上的药香以及软弱无力的身体，传达过来的脆弱的感觉，如那细长的眉角，带着几分阴柔的气息，这些，统统没有令聿烈得到胁迫之中的得意感，反而有些急不可耐地丢开这个烫手山竽迫切感。

“不过是束花罢了，不要了。”

被拎着的莫恒，淡淡地，毫不在意地，一手抓过那束花儿来，随手就窗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