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聘是都尉,穿的是一身银白色的柳叶甲,三石以下的弓射出的箭矢,很难穿透坚实的甲片。即便是这样,张聘的铠甲上,也出现了严重的破损。伤口处不断渗出的血,染红了甲片。由此可见,战斗进行的多么残酷激烈。
坚守已经一个月了,一万郡兵、两千县兵、全辽县的两万青壮,能够战斗的,已经不足七千人。
郡守张大人战死!通守刘将军中流矢而亡!现在这里的最高指挥,就是张聘和辽县县令王煜王文举。
更要命的是,守城的器械、弓箭、兵器,都耗损的所剩无几。很多青壮都是拿着菜刀和铁锄头,奋不顾死的冲上城头和北胡人拼命、、
援兵遥遥无期,这残败的城墙不知道,还能挺立多久?
“文举兄,你还能动么?”
“还行,呵呵。”王县令亲切的凑到张聘的边上,把一个酒坛子递了过去。
“好酒啊!”张聘抬起酒坛子,猛灌了一大口。醇烈的酒劲让年轻的汉子暂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张将军,城中最多后天,就要断粮了。”王煜做了五年的县令,开国三年的头甲第三名进士,探花,就因为出身寒门,五年来一直都没有得到升迁。
“文举兄,你这个县令干了好几年了吧。”
“是啊。”王文举又灌了一口烧刀子。曾几何时,他王文举也是意气风发,想要一展心中抱负。看着昔日的同年们,一个个都已挣得了红袍、紫袍,而他依旧是一身青衣,王文举开始堕落了。他开始贪污受贿,以权谋私,流连烟花之地、、,不过,王文举虽然喜欢钱、喜欢女人,可他的确是一员干吏,劝农桑、兴水利、断刑狱、理民政,王文举每一件都做得井井有条、分毫不差。
这位王县令是一个人才。不过就是贪了点、花了点。可十个男人九个花,剩下一个身体差。才子风流,不算什么大毛病。
一个月前,张聘是这么看王文举的。马邑的同僚、士绅,很多人和张聘的看法一样。
但是,就是这样一位名声不佳的王县令,亲自带领着团练兵和青壮,在城墙上和凶残的草原狼殊死搏杀,亲手射杀了六个北胡人,亲手斩掉了三个草原强盗的脑袋。
王文举的铁血,颠覆了所有人以前对他的看法。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谁说提笔的手就抡不动大刀片子?
如今的王文举,身处绝境,这几日上阵厮杀,反而过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舒坦,痛快!
至少我王文举今日所为,也算对得起大梁、对得起天下百姓了吧。
一念及此,张聘和王文举的不约而同的对视。“毅夫兄!”“文举兄!”
“哈哈哈哈!”
两人又同时状若疯狂的大笑。周围的弟兄们见这时候了,县令和都尉大人还能笑出声来,原本低落的士气勉强有了一丝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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